楚明慧自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奇妙的就成了太子与德妃两方势力争夺的对象,她自那日慕锦毅夜访之后便总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些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但要细想时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盈碧见主子这些日都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不由提议道,“小姐,不如咱们去念慈庵吧,方家三小姐派人来请,说是想请你明日一起到念慈庵吃素面呢,据说念慈庵的素面是京中一绝,奴婢到了京城这么久都没有尝过呢!如今天气这样好,到外头走走也不错!再说,方小姐也请了四小姐,四小姐已经答应要去了!”
楚明慧蔫蔫地摇了摇头,盈碧见她还是没精打彩的样子,便上前抱着她的胳膊边摇晃边可怜兮兮地求道,“小姐小姐,您就答应了吧!奴婢好久没出去过了,整天呆在府里闷都闷死了!”
楚明慧被她缠得没边,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盈碧欢呼一声,便高兴地朝她施了一礼,“那奴婢便着人去回方小姐!”
慕锦毅自被楚明慧那一顿斥骂后便彻底死了心。他深知,若是没有前世记忆的楚明慧,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碍,他都会拼尽全力将她拘在自己身边,但如今的楚明慧不仅有着前世的记忆,且在她的记忆当中,自己是背叛她的人,母亲是夺了她性命的人,而三妹则是害得她再无法拥有自己孩儿的人,满门皆仇人,她又怎能在慕国公府中平静生活下去!更何况,前世她的死也的确是受了自己所累……
况且以她的性子,就算明知道那些人是前世害过她的,她也做不出先下手为强的狠毒事来,只会不停地将自己拘在仇恨当中,苦苦挣扎,却怎么也避不开逃不掉。
罢了罢了,今生欲将她拘在身边除了是自己想要弥补前世的遗憾外,更因自己觉得世间上再无人能比他自己更爱重她。可是如果自己成了她的恶梦之源,那再将她强留身边只会害了她一生!前世都已累了她一生,今生又怎忍心再拖累她!
慕锦毅不停在心中劝说自己该放手了,应该彻底放下那点执念了,只有自己彻底放下,明慧才能平静度过余生,一个没有怨恨的余生。
或许上天让他重活一世,不是让他圆前世美满姻缘梦的,而是让他继续前世未曾完成的光耀门楣事业。在儿女私情与家族大业两者间,前世自己均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今生既然再无法得到自己最想要的,那只能拼尽全力去成全祖母最想要的。
左胸传来一阵隐隐痛意,慕锦毅下意识伸手捂住,半晌才反应过来,现在的他活得好好的,没有为了保护楚晟彦而死于暗箭之下。
长叹口气,死死将心中郁结压下去,就这样吧,既然得不到,不如就此放手!也许放手才是自己给她最大的幸福!
这日,慕锦毅觉得身子比早些日好了点,便坚持着到太夫人院里请安,与太夫人说了一会话后便告辞出来了。
刚行至自己院门,便见慕淑颖站在自己房门前,身旁几位婢女像是劝说她进屋里坐,她却固执地仍然坚持站在那里。
慕锦毅皱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怎的站在门口处,不到里面坐着等!”
慕淑颖一见他回来,便上前扯着他的衣袖哭着控诉,“我真是你亲妹妹吗?你要如此害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明明前些年还好好的,前年开始你就处处看我不顺眼,每次见到我不是瞪眼就是大骂,弄得跟仇人一般!如今还跑去跟祖母说,让她好好管教管教我,我、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
慕淑颖越想越委屈,明明早些年兄长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就连出门归来都会比不得三弟与自己亲近,但到底也不像现在这般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动不动就大声斥责,如今明知自己最怕的就是祖母,偏还跑去祖母处让她对自己严加管教。
慕锦毅沉默地望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要他怎么说?说是预防你将来会不知轻重连累大嫂生不出侄儿?
慕淑颖哭了好一阵,见他既不安慰自己也不像前些日子那般责骂,便不由得哭得更大声了。
“别人家的兄长就算不处处维护亲妹妹,也不会如你这般动不动骂人的,如今我瞧着你对慕淑瑶比对我还要好上许多,难不成她才是你同胞姐妹,我就不是了?”
慕锦毅任她哭了半晌,见她哭声慢慢小了,才将手帕递上去,“擦擦吧!”
慕淑颖推开他,只管拿着自己的帕子擦眼泪。
“你总觉得我对你苛责甚多,可怎么不想想我为何那般?没有任何事是无缘无故的,你在家不友爱姐妹,任意打骂下人,就连对着父亲也无多少敬意,如今在家中自有母亲维护你,可假若有朝一日她再也护不住你了呢?京城达官贵人众多,总有一日你会遇到不给慕国公府脸面之人,到那时,你又该如何?是哭着闹着让家人替你报复回来?再者,如若有朝一日我不在了呢……”说到这,慕锦毅心中一痛,前世自己那般死去,慕国公府后继无人,也不知祖母与父亲会如何!
慕淑颖呆呆地望着他,连脸上的泪水都忘了擦,“什么叫有朝一日你不在了?”
慕锦毅叹口气,“战场上刀枪无眼,假若有朝一日我如祖父与大伯父那般战死,你认为这府中还有谁能护得住你们?还是你觉得只要挂着慕国公府四个字便能横行京城了?”
慕淑颖打了个寒颤,她自然知道如今她能在京城贵女圈中吃得开,纯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