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霖一愣,想不到这男人还真会厚着脸皮接他的战书?你这不是度假村的大老板吗?热情友好的待客之道呢?乡野村民的淳朴热情呢?一开口就跟客人打架这分明是深山老林里的土匪嘛!
这下子他可尴尬了,临阵脱逃伤不起自尊心,主动打圆场又不是那个脾气。想来想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咬牙:“打就打,谁怕谁啊!”
那男人发出一声轻笑,居然伸手推开车门就真的下来了。钟子霖一看就心凉了半截,艾玛,战况前途堪忧!这混账往他面前一站,居然比他高半个多头!
那男人戴着个老式墨镜,肤色白皙的,薄唇微翘,梳着大背头,颇有一番民国绅士的优雅姿态。钟子霖倒不在乎他的脸长什么样子,关键是这个装扮……那墨镜,绸缎长衫和翡翠扳指组合起来,脚下还蹬着一双布鞋,玉树临风又古色古香的,怎么看都是流氓土匪装斯文败类,骨子里就流露出一种流氓的气息。
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自尊,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再见!我手机响了!有缘江湖再相逢!”
那男人一伸手,从后面抓住他:“别跑嘛,自己说的话哪能不算数?”
于是,五分钟后,院子里传来钟子霖杀猪般的叫声:“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啊啊啊啊啊!——”
他叫的实在太惊天动地,顿时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被吓出来了。正在屋里跟着凌家亲戚学土话的白言飞听出那是钟子霖在叫,也连忙跟着跑出来。
转眼间,抽着烟袋的,抱着孩子的,牵着狗的,还有在院子里浇花正提着水壶的……众人浩浩荡荡的冲到院子里去救命,为首的人刚踏进去就猛然站住脚步大吃一惊——只见那墨镜男人正把钟子霖一手扭在身后,把他按在车上动弹不得。钟子霖被扭得疼得厉害,又挣脱不开,只能一边使劲扭着身子,一边放声大叫:“救命啊!杀人啦啊啊啊啊啊!——”
一众凌家亲戚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凌荀挤开人群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舅舅,你在干什么?钟哥是客人啊!”
那墨镜男人满不在乎的,懒懒道:“我知道啊,但他叫我有本事就打他嘛,盛情难却,我就随便打一下喽。”说着他松开手,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呢,钟子霖已经愤怒地跳起来,满脸通红地指着他的鼻子骂:“小样儿!这里是你的地盘,磁场不对,你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没什么稀罕的!哪天到我地盘上去,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名字就倒着写!”
围观群众纷纷倒抽冷气,这,这是大逆不道啊!居然敢对凌家主事的家长如此无礼,还指着鼻子骂,这位少侠你完蛋了,家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但男人被钟子霖疯狗乱咬了,倒也不生气,反而笑笑说:“你名字倒着写,那你跟我姓喽?”
钟子霖一愣,顿时就气疯了。妈了个蛋,打架赢了他还不算,还要占他祖宗的便宜?他简直气得语无伦次了:“你……你这个文盲!你他妈分得清前后鼻音吗!霖和凌差得远了!”
那男人居然还跟他抬杠:“差不多就行了,再说我看你又蠢又没礼貌的,反正也给你们家丢脸,不如就直接跟了我姓吧,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待人接物。”
钟子霖气歪了鼻子:“滚!”
这时白言飞也终于好不容易才挤了进来,刚才他跑得慢了一点,跑到外面的时候已经看到院子被凌家亲戚们挤得水泄不通。他怕钟子霖闯了什么祸,使劲往里挤,结果还差点被一只哈巴狗咬了一口。等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恰好听见钟子霖在破口大骂“滚”。
白言飞简直要吓尿,头大的不行,他挤到最前面看见钟子霖正在跟一个绸缎长衫的男人吵架,也来不及弄清楚前因后果就喊起来:“钟哥你冷静点啊!出发的时候温先生的叮嘱都忘记了吗?在凌家的地盘上千万不要惹事!”
他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钟子霖自己闯祸了,事实证明他猜的也没错。
只可惜他这话说的晚了一点,祸早就闯下了。
要是换了白言飞,他肯定惹到了谁就马上低声下气装孙子,温庭裕的叮嘱大过天嘛。但钟子霖可不一样,他发起脾气来是不分对象的,再说他本来也最讨厌人家看不起明星,看不起追星行为,现在这墨镜男人对明星如此大不敬的,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听到白言飞这么说,他马上不服气的吼了起来:“我又没惹事!明明是这边有个土匪自己欠揍,不揍他两拳我实在不服气!”
围观群众又纷纷倒抽冷气,什么叫土匪,你这傻孩子瞎说啥实话!这下子可真完了,随便就揭露家长的真面目,你就等着给自己烧纸吧。
那墨镜男人见白言飞来了,看了看他,这就扔下钟子霖走向白言飞,摘下墨镜客气地朝他伸出手:“你就是悠悠的爸爸?我是凌荀的舅舅凌峥,峥嵘的峥,凌荀平时多麻烦你照顾了。”
凌峥有着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含着微微的笑意,天生魅惑迷人的,白言飞瞬间就被电了一下。他赶忙伸出手,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在屋子里吃村民,吃得满手都是黏糊糊。他赶紧在牛仔裤上擦了一下,这才不太好意思握了握凌峥的手:“你……你好,受照顾的其实是我们悠悠啦,凌荀是个很好的孩子。”
凌峥收回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留了一点黏。白言飞心虚不已,心想舅舅肯定很后悔今天出门前没看星座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