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烧热了水,熬成一锅锅稀粥,给大家填肚子。聚集点很热闹,人们都自觉地排着队,这些珍贵的食物,优先供应给了老人和小孩。
雨越下越大,众人积聚在一起,有的窝棚里人挤人到连个转身的缝隙都没有。可是大雨的夜里,家人平安,又能有一个栖身之地,大家已经别无所求了。
“哇!哇!”婴儿的哭声传来,年轻的母亲急得也快哭了,地震来的太猛烈,奶粉都埋在了家里,可是在偶发余震的风雨之夜,上哪里去给宝宝弄奶粉呢?
“我去物资中心问问吧?”奶奶抹了把眼泪,道:“再不喝奶,娃娃受不住的。”
“可……”外面雨哗哗的下,怎么去?
“我去吧!”外围的年轻人抽了一块搭在窝棚前应急的塑料布,转身就要冲进雨中。
“不用去了!”旁边清族人的窝棚中,走出了一个披着油布的少妇。
少妇踩着泥水挤进了这边的窝棚,油布摘下,一身的清族传统服饰让很多人变了脸色。
章古是多民族混合区域,前次的群架事件中,章古县城的汉族和清族都有人参与其中,在这次地震前,清族人和汉族人见了面连话都不讲!
清族少妇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挤到了抱着孩子的母亲旁边。
“我有奶。”她定定地看了年轻母亲一眼,拉开了自己的衣襟。
年轻母亲犹豫了一下,又低头看看哇哇大哭的孩子,慢慢地把孩子递了过去。
少妇解开衣襟,大哭的孩子闻到了奶香味,张嘴就叼住了少妇的□,大口大口的吸吮起来。
帐篷里的男人们都自觉调转了眼光,在孩子咕嘟咕嘟吸吮奶水的满足声中,他们的心态也发生着变化。
大灾当前,一些不必要的坚持就……算了吧。
这一夜,雨声潇潇,格外漫长。
当天色渐渐清明,雨声也渐渐变小时,所有的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直升机再度,尽最大的能力运送物资。
在章古外围,周俊等人在勘察了地形及山势之后,又开始了作业。
而连夜开会的梁总理,在天色将明时,走出了指挥部。
“总理……”贺朝阳将伞撑到梁总理头上,一脸担忧。
“你放心吧,我好着呢。”总理坚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疲惫,彻夜不眠的安排工作让这个花甲老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地震很可怕,但是灾后救援和重建却比地震还要可怕。当然了,现阶段还谈不上重建的事,这三天时间是黄金救援期,当务之急还是搜救遇难者。只是救援归救援,灾区这么多群众,他们要穿衣,要吃饭,也要住宿和稳定的生活。
这些,也是对执政者最严峻的考验。
“一起走走?”梁总理目视前方,淡声道。
贺朝阳往后看了看,马维超和刘韬站在帐篷边,看着他们。
“其他人不要跟了。”梁总理迈步向前,贺朝阳冲马维超和刘韬摇了摇头。
马维超和刘韬止住了脚步,没有跟上来。
在灾后的第一个早晨,梁总理单独同贺朝阳谈话,这其中蕴含什么意味,他们搞不明白。而且一国总理的想法哪里是他们能够窥探的,更何况贺朝阳本就是总理钦点到宁北的兵。
而贺朝阳这次的表现,足以让梁总理毫无愧色地面对任何质疑。
梁总理背着手,在前面走,贺朝阳亦步亦趋的跟着。
总理不发话,他自然不敢吭声。
走到了一处尚算安静的地方,梁总理停住了脚步。
贺朝阳心中一紧,知道重头戏来了。
“我听说,你连续搞了四次演习?”
“是。”
“为什么?”
“地震局的同志们报告说安南有百分之几的地震几率,而且第一次演习中暴露的问题太多,就算连续搞了四次,等地震发生时,还有问题没能解决。”
梁总理点了点头,道:“你是怎么知道一定会地震的?”
“我也不知道一定会地震……”看到梁总理的眼神越来越锐利,贺朝阳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觑了总理一眼,低声道:“我是看到地震局的报告才知道的。”
“贺朝阳,你对我还敢说瞎话。”
“总理!我没有!”
“你没有?”梁总理瞅着他,面沉似水。“至少在两年前你就安排人进宁北搞防震宣传了,地震局的报告是什么时候交上来的?”
“这……”
“是半年前吧?”
贺朝阳不说话了。
梁总理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贺朝阳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难道梁总理要刨根问底不成?这他妈的说什么都过不去啊!
真要把重生的事抖出来,他就别活了!
或许是看出贺朝阳的不安,梁总理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次表现还不错。”
“啊?”贺朝阳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梁总理背过身,看着已经升起灶火,准备早餐的灾民们,他语气很清淡,但是话中流露的意思却让贺朝阳悚然一惊。
“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安南地震的消息,但是这一次安南二百多万人民能避过此劫,你功不可没。”
“总理,我……”
“连续四次演习的事,你补一份报告给我。”
贺朝阳愣住了,梁总理要把这事兜下来?
贺朝阳明白,现在他是解救安南百姓性命的英雄,可是等这场灾难一过,他在安南搞得这些规模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