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以见得?”
“陛下先是收回了原本交给七殿下的二十万大军,经拓拔真的手过了一遍,就交给了周国有,再是替换禁军首领为伯进,接着还有那五十万统帅,启用的是久已不问世事的长平侯……周国有曾为了陛下挡剑,伯进是陛下一手提拔,长平侯原本也是战功赫赫却因为年纪渐大不问朝事,非到万不得已,陛下不会启用。这些人虽然能力未必多强,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陛下的忠心是无人可以超越,现在这七十五万人全都牢牢控制在他手上,难道他还不是最大的赢家吗?”李萧然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李未央的神情,仿佛要从她的面上窥探出什么一样。
李未央只是叹息一声,道:“父亲,你不必如此,我哪里能神通广大到预料到一切后果呢?我是真心要帮助七皇子的呀,再者说,如今陛下将拓跋真暂且押回府中看管,并未说就此放过拓跋真,你又何必这么心急呢?”
李萧然淡淡一笑,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李未央说的这样简单,可一时之间却也参透不了究竟是什么缘故,便只是道:“希望陛下能够早点决定吧。”
三皇子府,总管亲自捧着午膳到了拓跋真的书房,从回到京都开始,拓跋真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外面的一切视而不见。为了京都风声鹤唳,拓跋真已有三天没有合眼了。可是,陛下那里一直没有消息,谁也猜不透这个皇帝的心思,谁也不知道他最后会如何定罪。拓跋真是要谋反,可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作证的人都已经死了,若是皇帝愿意放过拓跋真,这件事情可以揭过去,但若是他不愿意,那拓跋真也必须引颈赴死。总管不知道拓跋真为何还能如此镇定,心中这样想着,不免万分同情三皇子。
“殿下,您的午膳。”总管小心翼翼地道。
“放下吧。”拓跋真淡淡地道,突然将手中一枚血玉收起。
总管看着,不由有几分好奇,却不敢多问,只是看拓跋真吃两口饭又放下,似乎并没有胃口的样子,低声劝说道:“殿下,您多少用一点饭吧,事情都还很难说,您总是要撑着的。”
总管是当年拓跋真亲生母亲留下的旧人,当年他的母亲因为被诬陷而赐死,不少人被杀,连带着全族都遭到流放。虽然她的家族门第很低,可也有数百人受到牵连。拓跋真单独建府后,秘密找到当年存活下来的部分人,将他们召回府中,并且想方设法避过武贤妃的耳目,在他看来,只有这批人,对他才是真正忠心耿耿的,永远也不会背叛他的人。
总管对拓跋真充满了感激,遭逢大难能够存活下来的不过二十多人,大部分人已经死在括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若非拓跋真及时搭救,他恐怕已经因为忍受不了那种痛苦绝望的生活而自尽了。
拓跋真只是微微一笑:“我吩咐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是,刑部已经打点好了,绝对不会有人查到孙重耀的死因。这个蠢东西,居然敢背叛殿下,他落到这个下场实在是罪有应得。好在咱们早有准备,若是让他签字画了押,殿下想要脱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拓跋真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孙重耀一死,拓跋玉就会死心吗?若非我早有准备,早已说定若是天明后还无成功讯息,便请梁御史连夜参奏他一本,我连这喘息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可咱们在梁御史身上花的功夫也实在不少——”总管想到这几年拓跋真在梁御史身上花费的心思,不由感叹道。
梁御史这个人十分顽固,从来不肯为任何人美言,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心爱之处,梁御史的宝贝便是唯一的儿子梁战,偏偏这梁战是个败家子,这些年来不知道输了多少钱财在赌坊,梁御史为官清廉,受人尊重,骨子里更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要维持着全家的光鲜,不得不咬牙给儿子还了所有的债务,为此不惜卖掉了在乡下的祖宅。拓跋真知道了,第一件事便是高价买回这座宅子,悄悄还给了梁御史,而且不曾索取分毫回报,梁御史当然感激在心,千方百计才打听到背后帮助他的人是拓跋真,便深觉拓跋真是个十分有心的人。可他却不知道,诱使梁战赌博的人,同样是拓拔真——当然,这个秘密只有拓跋真自己知道而已。他明白梁御史是个十分聪明的人,所以送了人情给他却不自己出面,反而要对方按图索骥找到他身上,跪着求着来报答他。
拓拔真的笑容含着一丝冷冽:“只要关键的时刻能发挥作用,那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值得的。”
“可惜皇子妃也不在,不然还能帮帮您。”总管叹息着道。
拓跋真突然嗤笑了一声,道:“她?哦,我倒是忘记了,这两日都没有见到她,她究竟去了何处?”
总管的面上也显出疑惑之色:“宫中发生动乱的那一天,三皇子妃不知道怎么回事,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奴才悄悄去打听了,后来有人说——有人说皇子妃在某处遇到了乱军,那些人……”
拓跋真面上掠过一丝寒光:“乱军?乱军只在宫内,什么时候乱到大街上来了?哼!”
总管心中也是这样想,但却不敢开口,想了想,他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