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娘王豆蔻,生得容貌秀丽,风姿绰约,多才多艺,近来隐隐有越过四姨娘的势头,这话一说出来,四姨娘的脸色顿时变了。
“也许是县主你所为呢?”四姨娘冷冷道。
李未央冷笑一声,道:“姨娘若是这么想,那背后让容儿来埋这小木人的人,就该更高兴了。你请回吧,送客。”李未央站了起来。
“县主,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刚刚不过是和你玩笑罢了……”四姨娘的语气别有所指:“我虽然蠢钝,却也知道若是县主或者七姨娘所为,绝对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丫头去做这种事,这必然是栽赃嫁祸。”她的手指拨弄着手腕上的金锞子:“我知道,背后必定有人指使,那人就是想要看着咱们鹬蚌相争,她好渔翁得利……”她叹息了一声,深琥珀色的眼珠子里透出一丝狡黠:“若是我真的相信是你们派这丫头去的,那我今天晚上也不会在这里了。”
四姨娘聪明是聪明,可最喜欢的是自作聪明,经过长久的观察,李未央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气和秉性。四姨娘多年来一直压着七姨娘,对她的软弱性格非常了解,料定她不敢这么做,自然会想到别处去,李未央要的就是这个!
七姨娘笑眯眯的,实际上她也有眼线,当然知道容儿和大小姐身边的丫头檀香是同乡,前一段日子走的也很近,最近一段时间却突然疏远了,所以……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李未央望着她,慢慢道:“背后那人是谁,什么目的,四姨娘既然已经一清二楚,又何必来问我呢?”
四姨娘曼声道:“县主细想想,其实那人的目的可不光是陷害我,只怕将我置于死地之后,她会立刻顺藤摸瓜查到容儿身上,再将七姨娘拉下水,最后还会将脏水泼到你的身上。到时候她会说,是你怨恨生母不得宠,又曾经因为五小姐的事情与我结怨,才会用蛊毒之术谋害我们母女三人。”
四姨娘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白芷忍不住想要笑,可是看到李未央一本正经、仿佛渐渐相信了四姨娘所言的话一般的模样,又竭力忍住了。
李未央的声音里透着凉森森的寒意,道:“四姨娘既然什么都明白,又预备怎么办?”
四姨娘凄惶道:“既然别人要害咱们,咱们怎么能坐以待毙,我是个没主意的妇人,如今只能靠着三小姐想个主意了。”
李未央看着四姨娘,突然淡淡笑了笑,道:“姨娘既然来了,还应从长计议才是。”
四姨娘脸上绽开一丝甜蜜的笑容,道:“县主,只怕人家不肯给咱们从长计议的时间呢,太过瞻前顾后反倒失了果断。”四姨娘说完,看了容儿一眼,“这丫头……索性让七姨娘以玩忽职守惩治了。”
这就是想要容儿的命,借机会灭口了。
李未央看着容儿惊恐的表情,淡淡道:“未免打草惊蛇,暂时动她不得,我自有让她闭嘴的法子,你放心吧。”
四姨娘点头,道:“县主心中可有了主意?”
李未央笑了笑,道:“此事太突然,我还要琢磨琢磨,容我先想想,明日就给姨娘答复。”
四姨娘心满意足地走了,第二日,如约而至……
两日后,李长乐如常按着往日的时辰来双月阁看望李常喜,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正端着一个绿地粉彩青玉小盅刚刚走出来。
李长乐好奇,不由问道:“这不早不晚的,五妹吃的什么?”
那丫头吓了一跳,一时手竟然有些抖了,看着李长乐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正好四姨娘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这情形低声斥责道:“死丫头,怎么冲撞了大小姐,还不下去!”
小丫头赶紧下去了,李长乐挑了挑眉,道:“姨娘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瞧么?”
四姨娘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赔笑道:“大小姐,这是百花芙蓉露,我千方百计托人找来的方子,听说祛疤美肤最好。这也是为了治五小姐脸上的伤痕,不值钱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李长乐笑了笑,知道四姨娘不好对付,只是笑道:“姨娘不必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说着,便和四姨娘一起进了屋子。
李常喜正在揽镜自照,李长乐道:“五妹?”
李常喜掉过头来,刚刚上了粉,伤疤看起来也就不那么明显了。她露出笑容道:“大姐来了,快请坐吧。”
李长乐笑道:“我有话对妹妹说。”随后回头对着四姨娘道,“姨娘回去吧。”
四姨娘似乎踟蹰了很久,磨磨蹭蹭不想走,生怕李常喜说漏了嘴一般。李长乐看在眼睛里,越发觉得好奇起来。
李常喜一无所知,道:“姨娘,还有什么事吗?”
四姨娘瞪了她一眼,扭着身子离开了。
李长乐仔细打量李常喜脸上的伤痕,道:“妹妹脸上似乎好多了。”
李常喜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其实并没有多少好转,可总比前些日子那般狰狞要好多了:“多亏了姨娘找来——”她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四姨娘关照的话,立刻住了嘴,笑道,“刚才姐姐有什么要说的吗?”
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隐瞒,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