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什么的就算了吧。不如看看面脂?”楚溪笑着问。
李晓香本就想知道恒香斋的面脂与自己制作的凝脂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是不是恒香斋的面脂就一定好过自己所制作的凝脂?
“我确实想看看面脂。”
“那就劳烦刘掌事将恒香斋中最好的面脂送来吧。”
刘掌事转身下了楼,楚溪撑着下巴看向阁楼外,“李姑娘一定是觉得楚某忽然说送姑娘香脂,十分唐突吧?”
死丫头,你的性子我还不知打?别人眼巴巴求着你要的东西,你绝对看都不看!
“……”李晓香没想到楚溪猜到她的想法还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在下今日前来恒香斋只是为家母取走前些日子订制的面脂,却不想碰到了姑娘。楚某与恒香斋也算有缘了。家母待字闺中时就喜爱恒香斋的香粉面脂,嫁入楚家之后,家父也曾从异域他乡买来一些新奇的胭脂水粉,但家母却对恒香斋情有独钟。就连楚某襁褓之中所用的乳脂也是来自恒香斋,而楚某十三岁的妹妹,除了恒香斋的面脂香料,其他商铺制取的是碰都不碰。可惜,随着恒香斋恒香斋的生意越做越大,所制的香料香膏失去了从前的质地,对客人也越来越挑剔了。开门做生意的,从来是客人选商铺,没有商铺选客人的道理。它已经不是过去的恒香斋了,每每楚某陪着家母或者妹妹入来,总有一种违和之感。”
李晓香叹了口气,也许曾经恒香斋走的是品质路线,但现在他们怕是急于将恒香斋推入名门淑女的上流社会,也就是走高端奢侈品路线了。它的品牌意义多过它的质量。
“李姑娘?李姑娘?”楚溪的手掌伸到李晓香的面前晃了晃。
“什么?”李晓香转过头来望着楚溪,随即赶紧回过头去。这家伙的脸不能常看,看得久了,眼睛都会被闪瞎。
“我说,李姑娘不会生气楚某将你强拉进来吧?”
“不会……不过楚公子,你说你要买这里的面脂香膏送给我?”
“是的。”楚溪点了点头,表情还挺认真。
这小子有钱,什么买两张烧饼吃一张扔一张在他面前太小儿科了,李晓香扯着唇角笑起来,心想:成啊,你小子若真想烧钱,姐姐也不拦着你!不过姐姐不稀罕什么面脂香膏!
刘掌事端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托盘上是几只白瓷罐子,罐子上的花纹各有不同。她将托盘在李晓香面前轻轻放下,缓声道:“让楚公子与李姑娘久等了,姑娘且试一试我们恒香斋这个月新制的几款面脂。”
刘掌事的身后跟上来另一位掌事,手中端着一只银盆,银盆边上搭着一张月白色的棉锦。刘掌事朝她点了点头,她便向后退了三步,方转身离去。
李晓香暗暗称赞,恒香斋里所有的掌事对入了门的贵客极尽礼数,甚至于细节之处也丝毫没有怠慢。
刘掌事湿了帕子,为李晓香擦净手背,再将第一个瓷罐轻轻打开,以木勺沾取少许,点在李晓香的手背上,“请姑娘以指腹将面脂推开,细细感觉是否舒适。”
李晓香看着手背上的面脂,略透明,呈深黄色,在依兰的香味之中隐隐有少许药味,以手指推开即化,这面脂的底油制的十分细腻,李晓香不得不感叹百年老店就是不一样。
看着李晓香的表情,刘掌事露出一抹笑,她早就从李晓香的一身衣着猜到这姑娘怎么可能用过上好的凝脂,一般人家都是以芝麻油,使得起甜杏仁油的都不得了。当然,这罐面脂并不是恒香斋中最好的,但足够让这丫头见见世面了。
李晓香抬起手背,在鼻间闻了闻。
“怎么样,喜欢吗?”楚溪轻声道,眼睛里满是笑意,这让刘掌事略微惊讶。据她所知,在今日之前,楚溪只陪两个女人买过胭脂水粉,一位便是楚夫人,另一位则是他的幼妹楚佳音。
李晓香被楚溪轻声软语的态度弄得背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狐疑地盯着楚溪,在他的眼底琢磨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与调侃。李晓香不由的怀疑,这家伙不会是想要作弄自己吧?
“这面脂应该是以晚樱草种子压榨取出油,与湘南的酪梨果油混合在一起……因晚樱草的药味较重,所以加入了少许以甜杏仁油脂取的丁香花。”
这些是李晓香根据面脂的质感外加气味推测而来,若不是在十方药坊待了这些日子,她对这些花草药材的气味也不会如此敏锐。
刘掌事却呆住了,能出丁香花的味道并不出奇,但这平凡无奇的小丫头不仅说出了丁香花是以甜杏仁油吸受了香氛而来,还分辨出了晚樱草与酪梨?
“刘掌事,李姑娘说得可对?”楚溪笑着问。
“李姑娘……倒是都说中了……”刘掌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然不会因为一罐面脂的配方被客人说穿而面有愠色,“姑娘觉得这面脂如何?”
“晚樱草的种子本就不易采集,榨取也不易,不止润肤且质地细腻。恒香斋不愧是百年老号技艺精湛。”
“姑娘谬赞了。”
但李晓香确信在这面脂中并没有添入类似广藿香或者末药一类抗菌的草药,而晚樱草油不似芝麻油,容易变质。
“面脂中加入的酪梨油其实是为了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