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冷冷的站在一边,交叉着双臂,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洛雨虚脱苍白的脸,命令了三遍,让洛雨起来继续,洛雨却依然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洛寒脸色沉了沉,吩咐身边的洛一道,“去,拿一盆冰水过来!”
洛一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去,主人是要给小姐一个下马威吗?不过第一天就把人折腾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小姐到底受不受得了。
就在洛雨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突然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泼洒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是一盆几乎逼近零度的冰水,中间甚至还带着冰渣,冰水刚一浇到洛雨的身体上,洛雨就冷得哆嗦了一下,全身开始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然而女王不为所动,又拿了一盆冰冷到骨子里的水,泼在洛雨虚弱疲倦的身上,洛雨冷得发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蹦起来的,然后就听到女王残忍无情的命令,“不许停,给我继续!”
最后洛雨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完成的,只是过重的疲倦和身体的极限彻底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女王的那一盆寒冷到心底的水更是彻底让洛雨崩溃。所以,洛雨一边痛哭一边跳着,屡屡摔在地上,又次次被女王呵斥着起身,从头到尾,女王都没有心软过,没有一句温柔的安慰,唯有冷冰的呵斥,无情的命令。
太阳西下,余晖斜斜的照射在训练场上,拉长了洛雨单薄而孤单的影子。女王已经走了,留给洛雨的依旧是一个毫无感情的背影,洛雨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肩膀颤抖得不能自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只觉得双腿快要废掉一般疼痛。
洛雨深一脚浅一脚,几乎是爬到寝室大门的,然后就噗通一声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狼头冷笑一声,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军事杂志。
小榕则哎呀一声,急冲冲的奔过来,搀扶着四肢无力酸软的洛雨,把人扶到床上。
刚一沾上床,洛雨就一头栽倒,眼角仍是湿润的泪水。
小榕叹了口气,拿了毛巾擦了擦洛雨泪迹斑斑的脸,那右脸上还是红肿得厉害,刚一碰到伤口,洛雨就倒抽了一大口凉气,赶忙用手把脸庞捂住。
“这里没有冰块,就用凉毛巾冷敷,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消肿。”小榕把冷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洛雨浮肿的脸上。洛雨委屈的咬着贝齿,女王抽得这么用力,还一连抽了她两巴掌,就没见她半点心疼。
洛雨一边用毛巾冰敷着脸,一边把鞋子脱下,然后就看到脚底板多了几个骇人的血泡,怪不得之前每走一步就痛得要命。小榕轻车熟路的搬来了医药箱,然后手脚麻利的打开酒精瓶,还有一根粗粗的针,洛雨看到那根长长的针,就吓得朝后哆嗦了几下。
“要……要干什么?”小脸越发惨白。
“把血泡刺破,否则你明天怎么继续集训。”在集训中磨出血泡这种事情太平常不过了,也只有洛雨少见多怪,才会这么大惊小怪,吓得不行。
小榕的动作很温柔,倒也没有太过疼痛,血泡刺破后,水泡中的水慢慢流了出来,小榕用酒精给四周消了消毒,倒是痛得洛雨一抽一抽,就差没惨叫出来,最后小榕用创口贴把伤口贴上消炎。
“还是很痛,明天还要继续长跑集训,怎么办呢?”洛雨可怜兮兮的望着小榕,什么破集训,根本就是场变态的折磨,呜,明天肯定又是场煎熬。
“忍点吧,刚开始很艰难,习惯了就好了。”小榕擦了擦洛雨脸上的泪珠,“我妹妹当时也和你一样。”小榕笑了笑,只可惜笑容没有深入眼底。
洛雨诧异,原来小榕还有一个亲妹妹,“她现在在哪里?离开小岛了吗?”
小榕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脸色甚至变得有些苍白无色,“她死了。”
洛雨心中一惊,遂也不再开口,死了,原来这个岛上还真的会死人,命如草芥,就像是那脆弱的芦苇一般,随风而逝,不堪一击。
小榕的眼神中是深深的痛苦和悲伤,“我今天看到你触犯女王,以为你也会像我妹妹那样,刚来不久,就悄无声息的死去。”
洛雨勉强笑了一笑,故作轻松道,“你想太多了,不过犯了一点小错,女王怎么可能杀了我。”小错,在洛雨眼中,今天数次的冒犯违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在洛家的时候,和女王拍桌子砸东西这种事情也没少干过,女王气得暴跳,也最多抽她一顿鞭子,怎么也不可能动她的小命。
小榕悠悠的淡淡开口道,“一年前,女王曾罚一个新人光着脚在水泥地上蛙跳了十公里,当时是岛上太阳最毒的时候,水泥地滚烫灼热,比火还烫,你知道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洛雨抖了抖,没吭声。
“他的脚几乎被烫焦了,灌脓流血,最后伤口没处理好,发了几天的烧,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病死了。”小榕的声音平稳,波澜不惊的述说着一个陈年往事。
洛雨第一次听到这种事,顿时脊背一凉,她一直以为女王最多就是拿鞭子抽抽人,但绝不会置人于死地,伤及性命,如今看来,她反倒应该感恩戴德女王的手下留情了。至少她没让她光着脚,也只罚了她三公里而已,尽管就是这样的体罚都让她痛不欲生,洛雨完全无法想象,那个在烈日滚烫的水泥地上光脚跳了十公里的人,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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