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祁白没有闹她,乖乖变成大白给她抱,许锦心里有再多茫然思念彷徨,靠在大白温暖的毛发里,被它用四只爪子抱着,她都慢慢睡了过去,而且出乎她意料的,她睡得很香很香,没有再做噩梦被怪物吃,也没有半夜醒来,对着黑暗中的洞壁发呆。
饱饱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山洞里只有她一人。
许锦慌了一下,随即惊觉,在这个陌生危险怪异的地方,祁白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她的依赖。
他出去了吗?
许锦犹豫片刻,还是朝洞口走了过去。既然回不去了,她就要试着跟祁白一起生活,怎么能一直闷在山洞里?祁白不是特别霸道的人,只要她跟他说清楚,他会放她自由的,可以随便进出山洞的自由。至于远处,不用祁白约束,许锦也是不敢去的。昨日她已经了解了,每个部族的地盘都十分广袤,里面除了占强势地位的各兽族,还有其他一些弱小兽类,是他们的吃食。但猎物的弱小是相对于狗族而言,许锦不小心撞上,依然危险。
出了山洞,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远处一望无边的碧绿森林,森林边缘正缓缓升起的红日,竟是许锦从未领略过的美景。
微风拂动,空气清新,许锦闭上眼睛,头微微后仰,深深呼吸。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如果阿锦真回不去了,也会努力好好活下去。你们总说嫁人后要相夫教子,偏偏京城那些公子少爷们没有阿锦喜欢的,阿锦谁都不想嫁。现在阿锦身边有个男人,他虽然粗鲁野蛮,对阿锦却很好,如果阿锦真回不去了,会好好跟他过的。
许锦高高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如今她不是被爹娘宠着的许家姑娘了,她要靠自己,把日子过好。
平复了,许锦突然听到清晰的水声。
她好奇地扭头看去,看见一个男人光溜溜站在一块儿石头上,也正扭着头看她。目光相碰,许锦不由自主朝他身下看去,于是她看见祁白手里扶着一根东西,那东西前面还有弯弯的水流,在晨光中泛着晶莹光芒……
“啊!”
许锦尖叫一声,下一刻便转身跑了进去。
祁白愣愣地立在那儿,下面水都停了,他还傻傻地望着洞口,眼里全是她站在那的样子。昨天她教了他很多话,他知道她身上那件奇怪的东西是裙子,红裙子。她穿着特别好看,像是裹了一圈花瓣,花瓣簇拥下她白白净净,长发随风起起落落,柔顺似水,看得他只想将她搂到怀里舔。
她是他捡到的最好的猎物,也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想要的配偶。
祁白兴奋地朝洞口跑去。
许锦正在翻昨日祁白从马车上抱回来的两个木箱,小点的是放在马车里面的,有三个抽屉,里面放着出行可能用到的应急东西,手帕针线筐伤药等等都有。长长的大箱子是马车下面暗阁里的,里面装的是车夫要用的,锤子铁钉等修理用的东西,怕的是马车半路坏掉。
听到祁白的脚步声,许锦脸上更红了,强装镇定将针线筐拿出来,准备给祁白缝件衣裳。那天她跟母亲买料子,也有给父亲弟弟准备的,给祁白用正好。
祁白进来本想抱她亲热一下的,见她蹲在那里摆弄她的怪东西,他好奇极了,凑到跟前看着她。许锦把抽屉推进去,祁白就拉出来,兴奋地像孝子见到新鲜玩物。许锦不想看他,飞快起身走到两人简单的窝前,将那些上好料子都收了起来,放到一旁地上,暗暗寻思着将装工具的大箱子好好擦一擦,用来放衣料。
想到这个问题,许多生活琐碎都冒了出来。
许锦很发愁,习惯了锦衣玉食,习惯了丫鬟伺候,习惯了缺什么就跟母亲提,眼下只剩下马车里带过来的那点东西,许锦真不知道该怎样过下去。唯一庆幸的是她还有那些料子,省着点穿,估计够用一年……几十年的。她不是大秀了,不用一年四季季季都穿新的,只要能蔽体遮羞就行,否则让她跟那些狗族女人般只围着一圈兽皮跑,被一群男人看,许锦宁愿一头撞死。
给祁白一人看,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了。
还没觉得饿,许锦偷偷看过去,见祁白已经开始玩大箱子里的东西了,好奇又警惕,她偷偷笑,拿起剪刀,对着一块儿石青色的料子裁了下去,裁着裁着,她犹豫了。祁白随时会变身,那块儿兽皮是系着的,崩下去也不会坏,若是衣服,肯定会被撑坏……
算了,就给他做一套,在山洞里休息时穿,平时就穿他那块儿兽皮凑合吧,反正他又不怕羞。
“阿锦!”
祁白突然叫她,许锦扭头看去,见祁白举着锤子朝一块儿石头砸了下去,脸上全是兴奋。许锦笑,刚要低头,忽听祁白发出一声惨叫,许锦吓了一跳,以为他砸到手了,赶紧放下东西,结果才起身就见祁白变成了大白,夹着尾巴跑到她身边,嗷呜嗷呜小声叫,可怜极了。
这种情形许锦看过一次了,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走过去将他的兽皮丢到他身上,故意绷着脸训斥道:“活该,谁让你喜欢光着跑。”一定是石头碎了,溅出来的渣滓不小心撞到了他那里,这人皮糙肉厚,只有那一个地方怕疼了。
大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它会看脸色动作,许锦刚把兽皮丢到它身上,它就乖乖变回了祁白,吸着气将兽皮围了起来,然后半撑着身子,拽住许锦胳膊往下扯,眼神那叫一个可怜。
许锦心软了,也怕他真的出事,跪坐下去后安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