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辛辣又带着一丝米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世宗又递给了上官勇第三杯酒。
上官勇还是躬身接过之后,高举酒杯,跟三军道:“这杯敬各位,我上官卫朝先干为敬!”说完,上官勇一口饮尽了这第三杯酒。
三军将士在上官勇冲他们亮了杯底之后,才都一口饮下杯中的烈酒。
“把酒坛子拿给他们,”世宗着兴致很高地大声下令道:“既是得胜王师,朕今日就让你们喝个痛快!”
上官勇和三军将士一起谢恩。
世宗拍拍上官勇的肩膀,又冲军阵中喊:“元志呢?怎么不出来见朕?”
站在军阵第二排的安元志,听到世宗喊了,应声走了出来,着步履很稳地走到了世宗的跟前,跪下道:“末将安元志,见过圣上!”
“你这小子,”世宗笑着双手扶起了安元志,说:“这一回你大难不死,就没有什么想跟朕说的?”
安元志笑嘻嘻地道:“这一定是圣上保佑的末将,不然末将怎么能掉到江里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你听听这个臭小子的话,”世宗跟白承允道:“也是个会拍马屁的!”
白承允笑望着安元志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这一次伤得很重。”
“没事了,”安元志说:“四殿下,末将现在能走能跳,就是骑马也没问题了。”
世宗说:“是吗?你跳几下让朕。”
安元志说:“在这里蹦蹦跳跳不好吧?”
世宗说:“有什么不好的?”
安元志回头自己身后的人,说:“圣上,末将好歹也是一个副将军呢。”
世宗笑了起来,说:“你这是还怕丢脸?朕的话你敢不听?”
上官勇道:“元志,不要胡闹!”
安元志冲着上官勇打了一个眼色,然后着无意地往上官勇的跟前一站,说:“圣上,您就赏末将这个脸面吧,末将进宫谢恩的时候,再跳几下给圣上,好不好?”
世宗道:“谢恩?朕要你谢什么恩?”
安元志说:“末将这一次也立了战功啊,圣上,你封赏的时候,不能忘了末将啊。”
世宗问白承允道:“你过这么明目张胆跟朕要封赏的人吗?”
白承允笑着摇头,道:“元志这也是孩子脾性不改,都要大婚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
世宗大笑起来,对于安元志他的确是很重,也很喜欢。
安元志挠了挠头,当着世宗的面蹦跳了几下,说:“圣上您,末将的伤真没事了。”
白承允说:“回城之后,还是要让太医。”
世宗点头道:“嗯,老四这话说的对,年轻时候的伤不在意,到老了就能成顽疾,不能不在乎。”
安元志把脸一挂,不堪其苦地说:“那末将不是又要喝药了?”
世宗和白承允听了安元志的话后,都笑了起来,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怕喝药?
安元志在这边缠着世宗和白承允说话逗乐的时候,上官勇退到了一旁站下,经安元志暗示之后,他悄悄抬头,往城楼上望去。
高有三丈的城楼之上,旌旗招展,守城的兵将盔明甲亮,站在寒风中岿然不动。城门正上方的垛口后面,一顶苏绣鎏金的华盖之下,一袭淡紫色的裙角在城楼冷冽的北风之中飞舞。
上官勇往后又退了几步,想更清楚地清城楼上的这个人,只是那顶华盖撑得太低,将这紫衣女子遮得严实,除了那袭裙角,上官勇什么也不见。
“卫朝,”白承允这时一手拿着一杯酒,走到了上官勇的面前,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有与你喝过一次酒。”
上官勇忙双手接过了白承允右手拿着的酒杯,道:“末将身份卑微,四殿下的酒宴,末将哪有资格去?”
白承允笑道:“如今卫朝今非昔比,卫国侯爷,我敬你一杯。”
上官勇忙道不敢,跟白承允碰一下酒杯,仰头饮酒之时,目光还是在那袭裙角上流连不去。不到脸庞,但上官勇就是知道,城楼之上,华盖之下的女子是安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