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黄白花纹的野狗从陋巷里窜了出来,从这老汉的身旁窜了过去,一根带着血丝的东西就这么被野狗咬着在地上拖着,拖到了这老汉的鞋上。
老汉一眼没能清这根软塌塌的东西是什么,一鞋踩住这东西,老汉定睛细,等老汉清了这东西是什么后,直接就惊叫了一声。
野狗被老汉踩住了嘴里的食物,冲老汉狂吠了起来。
“肠子,”老汉跟路上的人们喊道:“这是人的肠子!”
一个路人一脚把野狗踢到了一边,一眼被老汉踩在脚下的东西后,也惊道:“是肠子!”
几个路人走进了陋巷里。
陋巷里躺着一具挂着零星血肉的白骨,血肉尽了后,人们不出这死人生前的样貌,就更加不可能知道这人是谁了。
自己多了一个女儿的事,安元志没有告诉安锦绣,他只是告诉安锦绣,他把莫雨娘处置了。
安锦绣坐在灵堂旁的小殿里,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只是道:“是杀了?”
安元志点一下头。
“尸体呢?”安锦绣问道。
安元志说:“不知道,范舟把尸体扔出府去了,反正会有人给她收尸的。”
“袁威夫妻俩的丧事得办了,”安锦绣说着从手碗上褪了一串紫檀的佛珠下来,递给了安元志道:“这是高僧开光过的东西,放在阿威他们的墓里,算是我的贡礼。”
安元志把佛珠收进了衣袖里,跟安锦绣说:“忙过这几日后,我会安排阿威和他媳妇的丧事。”
“袁焕呢?”安锦绣又问。
安元志说:“我找人照顾那孩子了,父亲说可以把焕儿养在安府里。”
“安府?”安锦绣冷笑道:“安府能养出什么好人来?”
安元志忙说:“我没这么跟父亲说,我说等平宁从江南回来,让这孩子跟平宁一起长大也不错。”
“平宁他们暂时不能回来,”安锦绣说起上官平宁的时候,把声音压得很低,道:“你把焕儿也送去江南吧。”
“京城这里还能出什么事?”安元志问自己的姐姐道。
安锦绣说:“你当圣上登基之后,我们就万事大吉了?”
安元志说:“姐是担心白承泽?”
安锦绣把坐榻上的一本奏折放到了安元志的手上,说:“这是户部给我的折子,你吧。”
安元志打开这折子了几眼后,就跟安锦绣道:“没粮是什么意思?”
安锦绣说:“意思很简单,就是说朝廷现在没办法往向南河那里运送粮草了。”
安元志张了张嘴,最后揪着手里的奏折着安锦绣发愣,说:“那这仗要怎么打?怎么可能一点粮也没有呢?”
“去年是个灾年,”安锦绣说:“要不然京城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流民了。”
“这仗不打了?”安元志小声问安锦绣道。他这才想起来,白承意登基之后,他姐姐为世宗发丧,可还没说过一句白承泽是背主叛国之人的话。
安锦绣说:“我在等白承泽那里的反应。”
等白承泽的反应?安元志当场就跟安锦绣急眼了,说:“你要放过那个混蛋吗?”
“无粮草,这仗要怎么打?”安锦绣反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军中有粮草,我们从沙邺人那儿得了不少粮草。”
“从你们离开云霄关到现在,军中的粮草吃到今天后,还能剩下多少?”安锦绣说:“这会儿正值向南河的春汛,两军只能在向南河对峙,你告诉我,这仗该怎么打?”
安元志语塞了。
“我倒是希望白承泽跟将军打一场,”安锦绣小声道:“他只要肯强渡向南河,我相信以将军打仗的本事,白承泽一定无生路可走,只是我想他白承泽不会做这种傻事。”
安元志说:“五王府不是被兵围了吗?”
安锦绣说:“白承泽是会在乎家人的人吗?”
安元志想了想,恨道:“他最疼的那个儿子不在京城。”
“你说白柯?”安锦绣问安元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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