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蝶想起了三年来的苦恋,想到元白的不屑一顾,心又开始痛了。她是蜜罐里长大的天之娇女,从来没尝过如些的措败感,那种近在咫尺却又无似天涯的感觉,那种日夜想念,念念不忘而到了眼前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感觉。
并不是她想亲近就能亲近的,并不是她想好就能好的,那些思念在他面前被无情地视为东流水了。她的一切感情都随水逝,那种感觉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啊,我很清楚那样的感觉。”
子明笑道:“看来咱们夫妻做不成,倒可以做一对患难知己。”
雨蝶也笑道:“知己干杯!”
“干杯!”
这一对新婚夫妇晚饭都没有出去吃,这在府 中的史无前例的。
当欧阳夫人问起,初初只好编些话打圆场,以免武思瑜等作文章。
初初听子明那边的下人说了,新郎新娘喝多了 。这一夜府里相安无事,不知他们是怎么过的。
第二天清早,夏雨蝶和子明醒得很早,雨蝶睡在床上,而子明又是睡在桌子前。
已经连续两夜在椅子上过夜了,再加上过量饮酒,正是腰酸背痛。
他伸伸胳膊,对夏雨蝶笑道:“早。”
雨蝶也是难掩倦容,笑道:“辛苦你了,对不起啊。”
他们两人互望着,只记得在一起喝酒的情景,至于说了什么,谁也想不起来了。
但是桌子上的一头,却摆着笔墨纸砚,两人忽然想到什么,同时朝那张纸看去。夏雨蝶首先拿到,背到身后,尴尬地朝子明笑。
子明也只是笑。那是昨晚醉酒的成果,雨蝶拜托子明写的休书。
雨蝶藏在身后。不知怎么处理了,还是保留了起来。以准 备合适的时候离开。
毕竟结婚的第二天被休是件很丢脸的事。那么以后她的名声就毁了。人们第一质疑的就是贞洁问题。那是女子的致命伤。她的贞洁可是没有问题的。
子明梳洗完毕笑道:“已经不早了,我在外面等你,一块去吧。免得他们说闲话。”
“好,我会尽快。”
子明出去了,她换了衣服,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等着百合梳头。
百合显得很高兴,嘴角一直挂着笑容,雨蝶嗔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高兴的?我都已经被人休了,你还那么高兴?”
“小姐的今天比昨天好多了,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本来我一直替小姐难过。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我知道小姐会好的。”
雨蝶一抹淡淡的忧伤漫上心头:“你哪里知道对一个人朝思暮想三年的滋味,不是轻易说忘就忘的。”
百合小心冀冀地笑道:“那外面等您的那位,小姐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如果没有,那小姐为什么不干脆离开呢,反正他已经写休书了。而且老爷,太太又那么宠您不用担心归宿 问题。”
雨蝶柔声道:“虽然爹和娘不会说什么 ,但王府的势 力是不容小觑的。爹一直希望能跟王府保持良好的关系,爹一直很欣赏平王爷,还有,还有那个端木元白。爹一直欣赏他们的才能,而且更喜欢他们的赤胆忠心。现在朝野*,士风日下,象他们兄弟那样的有赤子之心的已经很少了。”
“现在时局不稳,朝中风云变幻,我不想给爹爹添麻烦。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子明象一个老朋友一样。不会不尊重我,这样相处也很好,还有,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还能看到他,如果离开了。恐怕此生此世都再难相见了。”
百合笑道:“奴婢这一辈子也学不来小姐这样细密的心思,小姐就是小姐,奴婢天生是奴婢。”
“百合,我可以理解成你是不想伺候我了吗?我听到你在报怨哎,小姐,奴婢的。”
百合无辜地瞪大眼睛:“哪有?看来我又说错话了?小姐就不要挑我的错了好不好?百合笨啊,”
雨蝶笑道:“笨,不会学聪 明点啊,特别是以后咱们要在王府中生活了,机灵是不可少的,聪 明一点会少惹不少麻烦,”
百合开心地笑道:“小姐决定要在王府中过下去啦?”
雨蝶柳眉微皱笑道:“快点吧,已经不早了。”
‘是啊,不早了,姑爷还在外面等着呢。”
雨蝶佯嗔道:“管好你的嘴巴,”
“噢,我知道了,应该叫子明公子。”
雨蝶新妆完毕,举手投足间,衣袂飘飞处,芳香徐徐。
子明专注地等在门外,雨蝶笑道:“久等了,”
“很美,”子明赞道。
“过奖啦,我们走吧。”
子明一伸胳膊,示意她相挽,她迟疑了一下,玉面微红,望着他妙目流转,但最终玉管般的手指还是落在他臂弯柔软的纱衣上。
子明笑道:“ 这样更象夫妻。”
“也许吧。”雨蝶腼腆 地笑了。
见他们小夫妻卿卿我我恩恩爱爱,那些不利的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
初初见他们相处融洽也猜不出是真是假,欧阳夫人肯定 是深信不疑的。而武思瑜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质疑了。
可是初初不一样,曾经她和清平就演过戏,他们演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想起子明那些令人耳热心跳的话,她就无法平静,可是她不得不咬牙镇定下来,让自己别无他想,清平在场时,尽量把目光的焦点放在他身上。
她不想叩问自己这算不算是精神的背叛 ,因为根本谈不上,任谁听到那样的话,都不会无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