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圈红红的,浸满泪水,连声说:“不是啊,卫红姨,我自己在家,没看住她,对不起,对不起。连声说着对不起,努力的把疯女人搀扶起来,这时候焦磊抱着军衣进来,见情形,忙走过去,把军衣披在了疯女人肩头。
“谢谢叔叔。”小女孩感激的看了焦磊眼,匆匆扶着她母亲走出了饭堂。
服务员姐愕然半晌,眼看焦磊坐回了座位,她便凑了过来,笑道:“您几位倒是好心。”
马奎山问道:“这女人怎么回事?是个疯子?”现在农村的jing神病患者,也实在投几个能送jing神病院的,但**着身体的年轻疯女人,委实不常见。
服务员姐就叹口气,说:“说起来小青她妈也够可怜的。”见马奎山诧异目光,说道:“您别奇怪,我刚才那么凶赶她们走,是怕影响饭店生意,再说了,本来好好的个人,现在整天光身子往外跑,熟头巴脑的,谁看了不难受?可惜了……”说着,又叹口气。
陆铮掐灭烟蒂,说:“走。”他自不是听这种家长里短的xing格。
服务员姐说道:“嗯,嗯,不聊了,还是莫谈国事,就是可惜小青她妈了,被冤枉坐了年牢,还疯了。陆铮微微愕,说:“被冤枉坐牢?”
服务员姐见明显是三人说了算的年青人夹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就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这事儿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别往外说。
陆铮忍着她满嘴葱味,微微点头。
“这是前年的事儿,好像是前年十月份?小青家刚刚盖了新房,这不搬新家吗?她好像是把架车搁人张老六家门口了,张老六就跑出来骂她,后来,两人就厮打起来,老张家人多,好几个人跑出来打她个呢。”
“当时我也去着,我还帮着拉架呢,拉开,伙儿也就散了。”
“可第二天,张老六就跑去卫生院住院,过了几天,被转去了县医院,连住了三个多月,后来医院给开了证明,说她小脑受伤,患抑郁jing神分裂症。”
“然后,小青妈就被拘了,县法院判了她年,还要赔张老六千多块钱经济损失。”
陆铮看了眼马奎山,说道:“这也很正常?就算几个人打她个,她手下重了,把人打出毛病来了,赔钱也是应该的,不过邻里纠纷,要判刑?是重了些,嗯,那时候正严打?”
马奎山隐隐的,想起了有这么桩案子。
服务员姐说:“可小青爸说,出那个医疗证明的医生,根本就不对,那话怎么说的?对了,他不是张老六的治医生,也不是科任,不是管这个的医生,小青爸跟明白人打听过,那个证明不合法。”
眼看陆铮目光又看过来,马奎山吓了跳,说:“是吗?这我倒不知道。”
服务员姐也没注意马奎山话里的语病,自顾自的说:“后来,听说是张老六在法院有人,可当时不知道,就等着法院判,结果就被判了年,小青她爸都快气疯了,回去就想和老张家拼命,结果,也被拘了,听说,在里面被收抬的够呛。”
“去年年底,小青她妈刑满释放,可就在拘留所,法院人员左手给释放证,右手递逮捕证,二次逮捕。说是小青家直役给老张家赔偿。”
“小青妈就那天后疯的,也是,好不容易要熬出苦牢了,拿了释放证没分钟,又给抓起来?咱虽役遭过那个罪,可也听说过里面多难熬,那就不是人过的ri子。要搁我,经历这个,我看我也得疯。”
服务员姐说到这儿,叹口气,怔怔的,想来感同身受,心里不得劲儿。
陆铮起身,说:“故事听完了,咱也该走了!”
马奎山和焦磊忙跟着站起,服务员姐怔了下,说:“天地良心,我可不是瞎编呢。”犹豫着,问道:“你们不是市里下来看公路的官啊?”说着,指了指饭店前不远处停着的黑se轿车。
“嗯,你心肠倒好。”陆铮现在算是明白她为什么跟自己等人说这些了,涉及到本村人,估计和老张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平时这些事自要三缄其口,怎可能见人就说?今天,想来是以为自己三人是市里下来的官员,希望能遇到个明镜高悬的官员,管管小青妈这桩她眼里的冤案。
她不明白的是,便是市里干部,各有各的部门,谁会来管下面的事了?没有那个权力,也没有那个必要。眼见陆铮三人走出饭堂,服务员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这不投事找事吗?帮不上小青妈不说,回头被老张家知道,自己可就麻烦了。
“叔叔!叔叔!”
陆铮正想上车的时候,远处传来小女孩清脆的喊声,那个清秀素净的小姑娘抱着绿军衣气喘吁吁的跑来,到了跟前,双手捧着军衣递给焦磊,说:“叔叔,谢谢您。”
眼见小姑娘眼睛里全是感激,焦磊有点受不住,接过军衣汕汕笑道:“是,是我们领导叫我拿的,我就是个跑腿的,你要谢,谢我们陆县长。”手对着陆铮那边比划了下。
“谢谢陆叔叔”小姑娘对陆铮鞠躬,不过想来她也以为陆县长只是个名字,不会想到这个县长便是县之长。
陆铮想了想,便对焦磊伸手,说:“笔记本给我。”
焦磊忙弯腰去车里拿了来,递给陆铮。
陆铮翻开,从笔记本笔套抽出钢笔,刷刷刷写了几:“你叫小青是?叫你爸拿着这张纸到信访局找张局长。”
小姑娘怔匪接过,脸茫然。
马奎山向小姑娘手里瞥了眼,笔记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