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周围的景物?
陆铮又猛的看向了“杜小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你是虎子?”声音竟禁不住微微颤抖,已经很多很多年,自己不知道感情为何物了,小虎对自己的追随,自己甚至以为理所当然。
“政委,你到底怎么了吗?”“杜小虎”有些着急起来,“要不要去看医生?”
政委?陆铮低头看向了自己,身上,同杜小虎一样的蓝色红领章警服,而这种71式警装,到了84、85年,便在全国范围内被83式橄榄绿取代。
突然,头上传来“嘶啦嘶啦”的就好像电波穿破空气的摩擦声,陆铮抬头看去,却是路灯上的高音喇叭发出的噪音,然后,喇叭里传来了“友谊进行曲”的音乐,女播音员慷慨激昂的播报着新闻,“我国女子羽毛球队克服万难,发挥大畏的革命精神,勇夺尤伯杯!为我们的四化建设事业再立新功!……”
虽然,觉得广播的内容有些幼稚可笑,但这种精气神是那么的熟悉,这种振奋人心的旋律,后来,却是再也听不到、见不到了。
后来的播音员、主持人,渐渐的嗲为王道,硬朗和清爽的气质,早已绝迹。
陆铮突然醍醐灌顶,急急的凝视“杜小虎”,问:“今天几号?不对,现在是哪一年?”
“杜小虎”打量陆铮的目光充满关切的焦虑,但他永远是那么的服从命令,就好像在南疆战场上,跟随他这个火线提拔的副连长浴血奋战一样。
“政委,今天是1984年5月14号。”
陆铮慢慢的,后退了几步,1984年?自己回到了1984年?
他心里、脑海,全是不可思议,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终于,看着杜小虎,这个一辈子忠心耿耿跟在自己身边的朋友、部下、兄弟,或许,也可以叫他傻子!
在前世,不管自己遭遇何种困境,小虎都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参军,他跟着参军,自己转业,他跟着来到乡下,自己下海,他便辞职追随自己经商,自己坐牢,他在外面奔走。终于,最后他也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为了维护自己,在家中自杀。
自己死之前,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辈子,虎子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可是,有这唯一的朋友,已经值了!
陆铮走上几步,慢慢抓住杜小虎的肩头。
“虎子,能再看见你,我……我真开心!真的!……”
杜小虎只是傻傻的笑着,憨憨的挠着头,心说,莫非铮子哥又做战场上的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