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农民工突然就站起身想冲过来,却又被同伴死死按住。
听话头陆铮便知道这中年男子应该是地下王庄村民,这片窝棚区应该是他搭建起来的,属于包租公。
这一片片的窝棚区每一堆窝棚就如一个小村庄、一个大家庭,他们大多来自同一个地区同一个乡镇的同一个村庄,亲戚朋友一大堆,住房情况也很复杂,分租、再分租等。
但是,地村民是最终的包租公,毕竟,这里的地属于他们,所以,遇到纠纷,他们只能隐忍隐忍再隐忍。
果然,派出所张所长认识他,走过去,训丨斥道:“老刁,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闹什么?”
这位姓刁的村民见到张所长,就脸上赔笑,说:“张所啊,没事没事,一点小纠纷,怎么还惊动您了呢?”目光看向周围的外来工:“妈的你们谁报的jing?要闹大是吧?”嚣张气焰不减,乡土的jing察,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然会帮自己。
张所长不禁有些尴尬,训丨斥道:“你给我闭嘴老实站一边去”
老刁就嘿嘿笑,旋即,看到了张所长身后陆铮等人,便凑到张所长身边问:“张所,这都什么人?乡里的领导?没熟人啊?”
张所长眼见陆铮目光下,老刁和自己嘀嘀咕咕的,好像自己跟他多熟一样,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河套里去,皱眉道:“你给我站一边去”
陆铮这时对张所长招招手,张所长急忙颠颠跑过来。
“老张,这事情你处理下,我就先走了”陆铮说着,对郝任远等人使个眼se,大家便沿着泥泞小路向窝棚区外走去。
陆铮默默的走着,好久没出声。
郝任远在旁边说:“其实按照道理,这些窝棚区都是违建建筑,应该拆除,但是要真拆了,外来工安置也是个问题,他们流动xing太强,要说责令企业给其盖宿舍楼,那也不现实。”
陆铮微微颔首。
窝棚区里,看着陆铮等人的背影远去,张所长才回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外来工都沉默着,没人说话。
老刁笑嘿嘿的说:“能有什么事?一点小纠纷。”又好奇的问道:“张所?刚刚走的那小伙子是谁啊?好大的派头?”
什么小伙子?张所长怔了下,旋即才知道老刁说的是陆书记,盯着老刁,肚子里这团火啊,噌噌的冒,心说你小子早不来咋呼晚不来咋呼偏偏这时候咋呼,陆书记能对我印象好得了?稍微跟卫局提提,我别说指望着调进城区了,所长能不能接着于都两说。
转身,张所长很和蔼的对敢怒不敢言的外来工们说:“同志们,你们可能不知道,刚刚来看望大家生活条件的是陆市长,他呢,很关心大家的生活,所以,亲自下来看一看,也千叮咛万嘱咐,要改善大家的生活环境。”琢磨着说市委常委区委书记这类职务外来工们也不懂,远不如市长一职简洁明了。
周围人群全怔住,市长?刚刚那年青人是市长?
这可真是顶天的领导了,做梦也没想到,能有一天会见到特区的市长。
只是这位领导怎么和旁的领导不一样,来窝棚区转,怎么没有对我们嘘寒问暖?也没有摄像机录音笔跟着?平时就是下来个区里的局长,阵仗都比这大得多。
隐隐觉得,这位市长,好像很不寻常。
老刁更泥塑木雕般呆在当场,市长亲眼看到我打人?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
张所长又对那被打的外来工说:“这么着,先送你去医院,回头给你做笔录。”又转头对老刁道:“你现在就跟我们回所里交代清楚,到底是小纠纷还是你流氓滋事”
老刁斗败的公鸡一般蔫在那儿,再不敢吭声。在张所长示意下,有一名民jing便走上去给老刁戴上了手铐。
这个举动意义非凡,在场的外来工们终于看明白了,老刁这是要挨收拾了。周围,突然有人鼓掌,掌声稀稀落落,很多人,都压抑着狂喜,就怕老刁出来后,带着人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