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姬现在满心满脑子只有“母女两代居然都给这种女人脸的家伙迷惑了去”的愤懑,和对女儿的心疼——瞧瞧这才离开自己多久?原先白白嫩嫩的肌肤就给晒成麦色的了!原本活泼爱笑的小模样也成了张木板子脸了!
阴姬夹带着怒火冲进来,一巴掌就往无花身上扫,没怎么留情,但到底顾念着女儿、不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也没真用上全力,早在她冲进来之前就有所察觉的两人,无花身子一动,做出要护住谢梓澜反击的模样,但在谢梓澜将他拦腰一揽、直接抱起旋身躲开的时候,也没有逞强挣扎。
无花只是在迎上阴姬的目光时,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一笑:“岳母大人安好。岳母大人可曾用过膳食?不如先喝碗玉米羹如何?”
阴姬怒发冲冠:“谁是你岳母大人?”
谢梓澜温声矫正:“我嫁你时才是岳母,如今是你嫁我,直接喊声母亲便是。”谢梓澜虽只认一个阿妈,司徒静更是根本就不知道阴姬居然是她亲娘,但谢梓澜既然知道这个身体是阴姬生的,阴姬又巴巴儿找上门来了,她自然不会吝啬一声母亲。
无花就十分顺从地改口:“母亲大人安好。”
阴姬更怒:“谁是你母……”忽然浑身一震,看向谢梓澜,目光复杂:“你知道了?”
谢梓澜点头:“原本不知道,毕竟您从来不说,父亲每被问及也是支支吾吾的,一度还以为您是我杀母仇人呢!后来离宫之前,偶然得知的……”
谢梓澜虽从不讳言自己女娲后裔的身份,却也很难当着这个身体的生母说什么司徒静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谢梓澜之类的话,提起她以灵蛊系统探寻到的秘密之时自然也是语焉不详的,万幸司徒静的身份在神水宫中虽算不上人尽皆知,却也不是什么唯有天知地知的绝密,阴姬也不疑有他,唯黯然叹息。
谢梓澜便自顾自往下说:“原本以为您是杀母仇人时,还挺恨的,无花一来,就看着他人物俊俏、武功不凡、后头还有个少林做后盾,想着引他犯下色戒好要挟他帮忙报仇。后来知道是误会,和无花之间却已经……如今我已经托了阿云的父亲去少林提亲,天峰大师也应了,婚期就在半月之后,您能赶来真是最好不过的。”
阴姬看向无花的眼神依然不怎么好,即使谢梓澜坦诚是“她”存心勾搭无花破色戒要挟,但谁养的女儿谁知道,阴姬可不相信司徒静会对无花用什么太过卑劣肮脏的手段——总还是这花和尚顺水推舟占了她女儿的大便宜!
谢梓澜却理所当然道:“就算无花也有心又如何?如今是我娶他——娶回家就是我的人,也没什么谁占谁便宜。”
她说起“娶无花”这件事时,真心坦然。
阴姬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内向得有些阴郁的女儿,居然也能这般霸气侧漏。
这习武之人多数耳聪目明,阴姬第一眼见着女儿,就发现了她许多变化之处,但就算几个月之间就比原先变得几乎差了五分模样,也还是她的女儿,这一点阴姬也是一眼便可确定的。
就如她几乎即刻就发现了女儿浑身气质变化一般。
但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女儿的变化不仅仅是从柔软单纯到面瘫清冷这么简单。
一句“娶回家就是我的人”,可是阴姬这一辈子都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的啊!
果然女大十八变,一转眼的,都已经是能负担别人人生的大人了!
这么一想,阴姬面上虽还颇为严厉,心里却不免有些唏嘘,看待无花的目光也就稍微客观了点:这花和尚虽乘火打劫不是个玩意儿,但论起来他这个模样,虽不如当年阿彦柔美可人,但对于大多数女孩子来说,这模样才更得人意吧?可就难怪女儿喜欢……更难得是由得女儿先请媒人去与他师傅提亲,当面被说“娶进门”时神色也还乖巧……
要说阴姬看无花、一下子就看出十分满意来,那真心不可能。但谢梓澜忽然点出她早知道她为了虚名多年不认亲女的事情,也委实让阴姬一时理直气壮不起来。更有谢梓澜轻飘飘一句:“万幸我及时发现所谓杀母仇人全属无稽之谈,才敢顺从心意追着无花出来……不然这无花近几月恰好有些事情,我又担忧这宫中规矩,又将母亲只当杀母仇人看……心虚害怕之下,还不定做出什么来呢!”
阴姬越发气短,也不好再名言正道地挑无花不是,只皱着眉:“你不比别人,自然不需遵守那份儿宫规。是娶是嫁、嫁娶的是男人女人都没关系,只是这个人……当日虽是你也有意,他到底是我请回来讲经的,居然就真那么顺水推舟与你行那等不轨之事……他可不知道你是我女儿!”
神水宫规矩森严,江湖之上何人不知?无花更是亲身到神水宫走一回的,如何会不知道宫中弟子连随意与男人搭话都是罪过?倒好与女儿做出那般事!
谢梓澜颇为所谓,小秃驴确实不怀好意,但这账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算呢!总不能让他在这身体的母亲跟前儿下不来台,再者还有崽崽看着……便劝道:
“少林寺对破戒之人的惩处可也不轻松,不然还误会那时候,如何敢以为诱他破了戒他就会为我对上神水宫主?不过是无花剃度之时确实年幼,原老庄主与天峰大师又有些茶道佛理上的往来,才轻松躲过……
母亲不必多虑,如今他已是我定下的人,我自不会给他在与别的什么家伙破戒的机会——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