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早被她这翻举动吓傻了,偏偏心里又有那么一点点小兴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苏裳,竟透出了崇拜之情——果然是神魂不全吧,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打了人就想走吗?”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崔师兄”果断是要护短到底了,剑“嚓”地出鞘,冲着苏裳而来。
那青阳虽然弱,但毕竟是三师伯的弟子,他不能动狠的。可这僵尸可不一样,本是邪祟之物,正道人士,本来就可以得而诛之,今日竟然敢在他面前欺辱他护卫的师妹,这口气怎么也噎不下去。
这崔师兄也不是盖的,一剑贯胸而入,苏裳只感觉到体内一凉,便看见心窝里冒出来的剑尖。
一股狠戾像是被这利刃给激发出来一般,松开青阳,身子猛然后退,直接砸向崔旌,崔旌眼睁睁看着长剑全部没入苏裳的身体,他条件反射一松手,苏裳一个转身,手刃横切过崔旌的面门,崔旌躲过了手刃,却不料被苏裳另一只手一拉,硬往她胸口的剑扑了过来。
利剑刺入他的身体那效果可是截然不同的,鲜血喷涌而出,洒了苏裳一脸,包括身后那些花容失色的女修。
“崔师兄的这一剑,苏裳也还给你!”苏裳笑得十分有诚意,配上一身淋漓鲜血,令人不寒而栗。
“……”
这件事,本来玄剑宗众弟子多少都自知理亏,若是一只软柿子捏着消遣消遣也无伤大雅。修真界恃强凌弱,本就是家常便饭。可谁知道惹上一个动不动就玩命的,这下所有人都有些胆寒。
人是僵尸,压根不介意挨几刀再死几次,他们可不一样,他们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谁都不想来这么一剑!
“青阳,帮我把剑拔出来!”苏裳看见崔旌脸色青紫,总算满意了。
吓傻的青阳,这才被唤回几分神魂,听话地上前,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剑从苏裳背后拔出来,两个串成一串的人,这才分开。
苏裳厌恶地看了一身的血迹,又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崔旌,冷笑道:“玄剑宗的礼仪还真是周全。你们还有什么大礼?”
这话无疑是挑衅。被鲜血滋养的苏裳,突然感觉自己原本冰冷的血开始沸腾,很想消耗一下过剩的能量。
青阳则怯怯地看着她的手,“阿苏,咱们回家吧!”
苏裳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只见手指尖上,不知何时生长出了两寸长的黑色指甲,看起来异常惊悚。
这场风波其实总共不到一盏茶功夫,但聚集的弟子可真是不少。再在所有人的视线下,苏裳身上的血液慢慢变淡,最后淡到消失,一点痕迹不留,连那个血窟窿都消失不见。
“她、她不会把血都吸了吧?”胆小点的已经开始嘀咕起来。
崔旌受伤,已经有人找掌教真人去了。不到片刻,掌教真人温如玉与其三师弟贺清风便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今天参加比试的那五位筑基期弟子。
而此刻,苏裳身上血渍不要太干净,更遑论伤口。这场面看起来,怎么也是她在行凶。
还是绯纹脑子转得快,一个膝盖跪到温如玉面前,“掌教师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于是“噼里啪啦”把苏裳如何对柳若无礼,又给他看来她脸上的指印,还有那位躺在地上的满身血迹的师兄,不过普通的打架斗殴,瞬间被她描述成了一个大宗门包容小门派而演变成的血泪史。
青阳又急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在那里摇头,“不是这样的!阿苏没有!”
苏裳却连表情都懒得摆一个,如果一宗掌教能这样轻易被几个练气期弟子忽弄,颠倒黑白是非,她还真是无话可说。
绯纹哭诉完,就垂泪看着温如玉。
温如玉也看着她,屁都没放一个。谭靖远走过来,让人先将那受伤的崔旌抬回去。这才打量了翻青阳和苏裳,“没受伤吧?”
青阳这小妮子,呆了一下,接着就开始冒泪花,脑袋钻进谭靖远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谭靖远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将她拎出来。
话唠的贺清风这次异常稳重,“师兄莫非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接纳我肃清门弟子?”
转而又瞟了一眼崔旌和绯纹,嘴角冷哼一声,爪子摸上了苏裳的头顶,“唉,这孩子,神魂还残缺不全,脾气很暴躁,下手又没个轻重,下次,你们就别跟她计较了!大宗门还是要有大宗门的风范!”这口气中满满的讽刺直刺得温如玉老脸铁青!
贺清风说罢,瞪了温如玉一眼,拉起受了委屈的小徒弟,拎上苏裳,踏上飞行法器,消失不见。
温如玉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这些弟子就没有不让他丢脸的!
“掌教真人?”绯纹眨巴着泪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竟然如此轻易地放那两人走了。
温如玉依然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念你是女弟子,自己犯了什么错,去执法堂领罚。”言下之意,我不揭穿你,保留了你的面子,你还是知趣一点吧。
“韩师姐?”绯纹眼巴巴看着温如玉离开,便抓住站在谭靖远身旁的师姐。
韩芷衣冷冷一哼,瞥了一眼那厢站着的悠闲地看着好戏的柳若,“发生了什么,掌教真人即便没亲眼瞧见,神识却是能够探知的,可笑你还想蒙蔽上听。我锁云峰弟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有这样的同门,不但修养全无,还傻到这份上,还真是让她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