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那么站在原地,宛如寒潭水般幽深的漆黑瞳眸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纤瘦的身形并没有因为怀孕多涨多少的肉。
葱白如玉的手指落在沾着灰的窗台上,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手指不断的在收紧着,直至骨节泛白。
浓重的男性味道慢慢的在她身后蔓延了开来,顾泽恺本身的压迫感就很重,极难以让人忽视掉他的存在,黑色的棉质衬衫贴合在他完美的身形上,影不知道何时退出了房间,继续站在门口。
整个房间里只有个晕黄的灯泡亮着,无比简陋,却将两个人的身影无限的拉长,最终融汇到一起。16605333
顾泽恺修长的手指缓慢而又郑重的覆盖在林盛夏的手背上,有些刻意的俯下头将倨傲的下巴抵靠在林盛夏的颈窝处,仔仔细细的帮她擦拭着那上面的灰尘,平静冷漠的面部轮廓令人丝毫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如此时的林盛夏。
刚才影进来之前他只是随意的将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衬衫的纽扣还没有扣好,大片古铜色的肌肤就这样毫无遮掩的与林盛夏的背脊相互碰靠在一起。
自从找到林盛夏之后,顾泽恺还从未像是这么跟她自由的单独相处过,尽管他的顾太太对他表现的如此排斥,可就算是如此顾泽恺却也是满足的。
并不干净的透明玻璃窗里倒影着两个人此时的模样,他的手指缓缓的经由她冰凉的手划过林盛夏浑圆的肚皮之上,这里面承载着的是他的小黄豆,那个顾泽恺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孩子!
林盛夏深深的凝视着倒映在玻璃窗内顾泽恺的脸,目光突然变得很冷很冷。
盛原涨落连。“顾太太,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顾泽恺的老婆自然可以恣意的生活,别说是砸砸东西,就算是杀人放火我都给她撑腰!只要你敢做,我就敢放下这番狠话!”
顾泽恺俊美的面容渐渐隐没在昏黄里,唯有鹰隼般的瞳孔越发幽深着,涔薄的唇瓣张合着,有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林盛夏小巧的耳垂旁。
林盛夏嘴角泛着淡淡的冷笑,他凭什么认为现如今的自己还能够去相信他?相信一个在生死关头都选择放弃自己亲生骨肉的男人?
“顾泽恺,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好笑么?你给我撑腰?哪次出了事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她就算是再坚强也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会受伤会流血也会流泪,以前的顾泽恺或许就是吃定了自己会咬牙挺到底,才一次次的将旁人的事情排在她的前面。
不过现在对于她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顾泽恺是生是死,无所谓了,顾泽恺是悲是喜,无所谓了,一个对她来说无所谓的人许下的承诺,自然也是无所谓的!
顾泽恺的喉头上下的滑动着,那张原本肃杀的脸衬得尤为深恨,深邃的瞳孔内划过深谙的痛,可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却依旧伫立在林盛夏的身后,带着摄人的气场,将林盛夏团团的环绕在一起。
“以后,我次次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就像是个郑重的承诺,顾泽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这么郑重的时刻了。
林盛夏闻言却只是冷讽而又淡淡的笑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对话毫无营养,承诺这种东西,说出口的瞬间不过就是句话而已,说的再好听也不过尔尔。
男人永远都不知道,某些程度上女人虽然是喜欢承诺的,但是相较于那些花言巧语之外,她们更期盼的却是实际的行动!
你不需要赴汤蹈火你也不需要万死不辞,你只要在她需要你的时候留在她的身旁安静陪伴,痛经时的一杯红糖姜茶,冬日里的暖暖拥抱。
在解决了基本温饱的问题后,女人的心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
“我累了,想要休息。”林盛夏不置可否,眼波平淡极了,不着痕迹的隔开自己与顾泽恺之间的距离,她是真的有些疲惫了,但也不排除借着这个理由打断他们两个人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
顾泽恺深深的凝视着林盛夏白希的小脸,俊逸的唇角勾着温润的笑,带着厚重的情感。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同床,所以我睡沙发你睡床!”顾泽恺比林盛夏率先一步的走到了床边,将薄被展开铺平在并不太舒适的木质床板上,只要在熬一夜,明日一早他就带他的顾太太回去。
林盛夏手指动作有瞬间的顿住,她似乎从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享受到顾泽恺这样的待遇,倒还真的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不过清冷的面容之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出,她只是沉默的躺在了床上,因着天气还有些冷,林盛夏的脚有些凉凉的,在薄被下面微微的蜷缩起来。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旅馆内洗的泛白的床单之上,那张姣美动人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波动,纤长卷翘的睫毛微敛起,将古井般沉冷的眸子挡住,此时的林盛夏褪去了阔别八个月之后相见的冷漠,像是只准备入眠的高贵小猫般慵懒,睫毛在脸上投射出暗影,好看极了。
而顾泽恺却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够,看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够。
这个瞬间他真的能够体会到当年周幽王为了博取美人一笑,而点燃烽火台烽火时的心境,此时此刻只要他能给的,只要林盛夏开口要的,就算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奉上,他都无所谓。
听到林盛夏的呼吸稍微匀称了些时,顾泽恺这才移动着略显僵硬的身躯,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要将灯绳拉上。
“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