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燕枯心猛然转身,顷刻便从偏殿消失。驾驭着飞剑在山峰间横冲直撞,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燕枯心不管其他,一路飞速前行,最终落到贺云卿的院落前。他自剑上跃下,将问话的童子一个个打飞,径自往内院走。
燕枯心缓缓地推开门。
屋里简洁干净,是贺云卿一贯的风格。然而,这处燕枯心平日熟悉无比的居所,此刻却好似多了一丝违和感,应该是没有人气的原因吧!他轻轻抚摸着白色的墙壁,在贺云卿平日休息的椅子上坐了片刻,难过的心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散。
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外出历练一月有余!却没有告诉他一句!让他这一个月里怨念生气,却不知那人已经离开!
燕枯心也说不清楚,他究竟是生气贺云卿的离开,还是生气贺云卿离开却不曾给他透露一丝消息!更心痛的是,他分明觉得,在那人心中,他是一点地位也无的。
“锦衣姑娘,燕仙长在里面,你还是……”
耳畔掠过一个熟悉的名字,燕枯心面色一冷:“让她进来。”
锦衣,不正是那日贺云卿特意带回来的女子么?燕枯心眸色更冷,他倒要看看,那引起他与贺云卿争吵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的天香国色?
燕师弟已经全然忘记了,那天贺云卿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他自己就先跑出去了……
锦衣推门进来。
燕枯心眼光挑剔地看了一眼。脚太大了,小腿明显不直,胸小没看头,脖子粗,大饼脸,眼睛太小……左看右看,实在太丑,难道贺云卿就喜欢这样的?想到那张禁欲到不似凡人的脸孔,燕枯心眉头皱的更厉害,眼光也实在太差了吧!
“见过燕仙长。”锦衣缓缓拜下。
矫揉造作!燕枯心心里又默默下了一句评语。
忽然,燕枯心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我是不是见过你?”
锦衣肩膀抖了抖,虽然很轻微,却被一只盯着她的燕枯心发觉了。燕枯心眸光尖锐,语气愈发冷酷:“说!”
锦衣咬了咬牙,想及云竹的嚣张,仍是半天没有吭声。燕枯心大怒,高等修士的威压顷刻间笼罩着锦衣,她额头渗出汗珠,却仍是忍着:“燕仙长不如杀死锦衣便是了,锦衣什么都不会说的!”
燕枯心阴森森道:“杀了你,为什么?”
“燕仙长既与贺仙长有旧怨,锦衣又怎么会有活路……”惨叫一声,锦衣几乎崩溃,“当年在赵仙长那里服侍,锦衣就差点被燕仙长整死,如今不过是晚死一会而已……”
燕枯心只觉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收回威压,身子靠近锦衣:“你是贺云卿手下的婢女,后来又去了赵青云那里,对不对?”
锦衣点点头。
燕枯心的声音逐渐变得温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一句都不许落下。”
锦衣怔了怔,面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刚刚想要弄死他的燕枯心并不可怕……但是此刻,锦衣却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饿狼。他的眼神就好像能够吞噬一切,阴森森的仿佛能看透她心灵最深处埋藏的秘密。
锦衣遂将她与云竹的恩怨,以及她见到贺云卿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陈述了一番,一点没有遗漏。
“你是说,云竹吩咐人这么做的?”燕枯心轻轻敲着桌面,语气相当平淡,眼睛却不自觉地眯起——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锦衣点头:“云竹一贯如此,当日她被贺仙长赶到外院,也正是因为她假借贺仙长的名号肆意支使院内的童子婢女。”
“那么说,门内风传的贺云卿金屋藏娇的事情都不是真的,而一切的起源是云竹?”
锦衣道:“正是如此。”
“你下去吧,容我再好好想想。”
燕枯心静静沉思许久。回忆起那日贺云卿提起锦衣时的表现,确实不是生出情意的模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让他自己吃醋的源头竟还是他自己。
若不是云竹肆意妄为,贺云卿不会将她赶出外院,他也不会将云竹带回去。
若不是云竹借着他的势,她便不能欺压锦衣,锦衣也不会被贺云卿带回去,自己也不会吃醋不去探听贺云卿的消息,就不会连那人外出历练都不知道。
想到那个整日撒娇卖好的女子,燕枯心轻轻冷哼一声,倒是把他当成挡箭牌了么?
想要利用他,就要有等死的觉悟!
几日之后。
安陵城外的交易市场。此刻尚是清晨,交易市场内只有少数商人默默清点着自己的货物,偶尔有顾客经过,翻翻找找,讨价还价的声音夹杂其中,掀开了交易市场一天繁荣的序幕。
“哟,这美人儿长得不错嘛!”
“客官,您可真有见识!”那贩子挤了挤眼睛,“最新的货色呢,都是精心调/教过的。”
满脸横肉的胖商人点点头。这贩子虽然长得猥琐,这话却真没说错。这女子尽管披散着头发,可模样就仿佛刚刚摘出来的白花儿一样,鲜嫩鲜嫩的,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女子浑身上下竟好似笼罩着一股仙气一般,分外圣洁。
胖商人搓了搓手:“管你多圣洁,今日还不是要落入老子手里?多少钱,我买了,回去给我暖暖床,当洗脚丫鬟。”
贩子笑道:“三十两白银,谢绝还价。”
胖商人带着女子乐呵呵地走了。
贩子盯着他的背影唾了一口。这胖子虽说是这一带有名的富豪,家里却有一个比他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