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琥珀的声音非常焦急,远远的传了过来,让在前院陪着秋华的丫鬟婆子们听了也是心里一惊。
秋华站了起来,有几分紧张,望向门口,那里已经出现了一张满脸通红的脸:“奶奶,中了,中了!我看了榜的时候瞧着还有那报子手里拿着大红纸去分送呢,我想很快就能到咱们府里来了!”
“中了?”秋华惊喜的望着琥珀:“是第几?”
琥珀笑着答道:“咱们大爷是第二呢,有个名字是单独写到外边的,那人姓刘,听旁人说那是解元,秋闱的第一名,我往下边一看,第一个名字便是大爷的,心里想着约莫是第二,问了旁人都说那是亚元,错不了的!”
秋华听了也是心中欢喜,赶紧转身便往后院走,今日放榜,高祥没有去贡院那边,反而呆在后院里没有出去,秋华想拉他一道去看放榜他也不想动。秋华心里想着高祥可能是有些胆怯,心里害怕万一没中举,觉得对不住自己。
其实自己也不一定非要他大富大贵,要紧的是两人在一起和和美美过日子,那便好了。秋华踏入月亮门便瞧见高祥正站在桂花树下,眼睛带着渴望似的望着门口,身上已经落了一层淡淡的桂花,显见得已经站了一段时间了。
瞧见秋华进来,高祥的白色的脸上有了一丝紧张的神色,他站在那里怔怔的望着秋华,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秋华笑着走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朝他轻轻点了点头:“中了,第二名。”
高祥愣了一下,即刻伸出手来将秋华搂在怀里,两人默默无语的站在桂花树下,鼻尖闻着那甜甜的花香,都感觉在做梦一般。
“真的中了?”高祥迟疑了着问。
“是。”秋华点了点头,泪水不住的往下淌:“真中了,是亚元呢,我觉得好开心,我的夫君真是了不起,这么多人考试,竟然可以考到第二。”
高祥喃喃道:“秋华,你便不生气?我只考了第二,没有考上解元。”他颤抖着手将秋华搂紧了几分,头埋在她的脖子那里,贪婪的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我真是没用,没有考到解元。”
秋华伸手摸了摸高祥的头,低声道:“高祥,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贴着高祥的耳朵小声说:“咱们要不要明日就搬出去住?”她一直就在焦急的等待着放榜这一天,只要高祥中了,她便有了搬出去的理由。
“搬出去?”高祥惊愕的看了秋华一眼:“可以吗?”
“当然可以。”秋华点了点头,唇边有止不住的笑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空中甜甜的桂花香让她感到十分的舒畅:“我起先叫人收拾好了珍珑坊,本想着你中了举以后便搬出这总督府,后来一想,你父亲定然不会同意这事,昨晚我想了许久,不如咱们干脆回京城去住着。”
秋华考虑这事情已经很久了,只要高祥中举,她便可以找借口说高祥要静心温习功课,可是府内杂务太多,扰乱了他的功课,所以他们只能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可若是他们搬到珍珑坊,高良定然不会答应,不如直接回京城,不仅可以拿温习做借口,还可以说她想回长宁侯府去攀些关系。高良是削尖脑袋往上钻的人,听了这理由定然不会不答应。
听了她的话,高祥也浑身轻松了起来,不住的点头道:“太好了,我今日就与父亲提去,咱们明日就回京城。”
秋华微微一笑,拉住高祥的手走到走廊边坐在栏杆上,望着他那通红的脸色,缓缓开口道:“高祥,回京城之前,咱们去一趟江陵如何?”
高祥的脚尖擦着地面,将几片落在地上的叶子踢开,抬头望向秋华,有几分惊奇:“回江陵?你要去做什么?”
秋华握住高祥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他手背上刮擦了两下:“高祥,你中了举,也算是人生大事了,难道便不想去看望下你的母亲?”这世道,中举做官比娶媳妇更重要,成亲的时候高祥没能让母亲过来受媳妇礼,这次他功成名就,总要带着自己去见见这正宗的婆婆才是。
高祥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捉住秋华不住晃动的手,满眼都是感激:“你不嫌弃她是在庙中持斋?”说得好听些,母亲是在庙中持斋,可实际上等于是被逐出了高家,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去提这事,就如同自己心上的伤疤一般,只要一想到上头,就好像有人在揭那层痂,连着血肉般,丝丝的痛。
他在江陵的时候也曾偷偷去那庵堂过,可递了信儿进去,母亲不愿见他,只是托人带信出来道:“世道险恶,要有防人之心,好好的活着。不要再来碧落庵,我在这里一切很好。”他只能怅怅然站在院墙外边,瞧着袅袅的烟火从屋顶上升起,他将母亲幻想成坐在莲花上的菩萨,和善的朝他微笑,可却不敢走到庵堂里去与他相认。现在秋华将这事儿提了出来,他心中一痛,又一惊,一种止不住的渴望如潮水般从心底涌起。
“你愿意跟着我去看望她?”高祥握住秋华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几乎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多少次睡梦里曾见过母亲的脸,可早上起来都空余惆怅。他没想到秋华竟然一直讲这事情放在心上,在为他着想,激动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是你的母亲,是她生下了你,我自然要尽儿媳的孝心。”秋华点了点头,将头靠在高祥的肩膀上:“我还想去看看我的母亲,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