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霄倚在石壁边儿上,笑得不怀好意:“我们当年,是靠着夜城帝君的魔龙出去的。这次跟着炼尸门进来,是一人一张护身符,直接顺水飘下来的。至于怎么出去,别问我,我还没混到能知道级别。”
杨夕一顿,忽然问道:“对了,夜城帝君哪去了?也在卧底?”
犬霄换了个姿势,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背对着杨夕:“人家卫帝座什么身份,哪稀得跟咱们这种肮脏小人为伍。早已经出了南海,回老家享福去了。”
杨夕觉得犬霄这突然背对自己的姿势,十分可疑。忽然想起来,卫明阳这个没事儿就窜出来“尽诛有罪”的夜城帝君,在死狱凶徒的心中,那可是极为招人恨的。
狐疑道:“你们不会,又把他坑了吧?”
犬霄见瞒不住,只有干笑:“我们投蓬莱,起码也得有投名状么。他名头那么那么大!”
垂下眼皮,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再说了,他又是什么好饼?算起来他从南海跑出去也有一年多了,你看他可把死狱的消息告知昆仑了?他能活下来,难道就没借了死狱的光?”
杨夕没搭理他。
就如死狱这群凶徒流着哈喇子想咬死卫明阳一样,卫明阳何尝不是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把死狱全体一网打尽。
本来就不是能摆一处的人。
杨夕盯着那旋涡,深深叹口气:“虽然人有点蠢,常年遭坑。但他是真能打啊……”
但看当年牯尾巷一战,卫明阳一个人把死狱上百凶徒撵得狼奔狈逃,敲得一堆人渣满头是包。断后的薛兵主险些被直接敲死掉。
以杨夕的眼光看,就算现在薛无间又重回了元婴境界。只怕也干不过卫明阳。
不过这样一比,能几次三番把卫明阳蹂躏搞得不要不要的,似乎自家师父白允浪才是那个最厉害的。
自传达了七天之后,邢铭再没有理会过珍馐锦盒。似乎真的想要杨夕懂得什么叫命令。不问缘由,不计代价,不管客观条件,直要执行。
所以杨夕没能问出来,究竟是什么人来接应。
如果是师父来就好了……
出神望着那有进无出的漩涡,杨夕忽然道:“犬霄,昆仑的接应,五天后才到。”
犬霄一惊猛然站直了身体,带反应过来话中的含义,忽然跳着脚大骂:“靠靠靠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犬霄抓狂的扯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你连薛无间都哄了,你告诉我干嘛?”
杨夕道:“我知道你是个扛事儿的。”
犬霄:“****!”
杨夕想了想,又道:“我知道你本质还是好的。”
犬霄:“放屁!”
杨夕不怎么气馁,继续想:“嗯……”
犬霄一把抓烂了头发:“行了行了,你特么别费劲编了。我知道这事儿非我不行!”
杨夕抬眼看他,眼神亮了一点点。
“我帮你拖住炼尸门,可以。但拖个一半天就是极限,后面你还是得自己想办法。”犬霄阴沉沉站着,浑身都是狗爷想跳墙的气场,忽然下流一笑:“而且。我有条件。”
“你说。”
犬霄意有所指的在杨夕胸口瞄了一眼:“你陪我睡。”
杨夕认真想了一下,摇头:“不行,我不能害死你。”
犬霄:“嗯?”
“沈算师说我是桃花煞,跟我扯上男女关系,容易不得好死。”杨夕看着犬霄,是真的在认真讲给他听:“我八字儿好像比较硬,所以死的肯定是你。”
犬霄一呲牙:“爷不信那个,你哄我!”
杨夕于是开始扳手指:
“我小时候,有个老道士要拿我当童养媳,后来赶上饥荒,被人给吃了。
“大一点,被指派给一个少爷做鼎炉,然后少爷全家灭门,他自己被人砍成了半个。
“进昆仑之前遇到一个流氓,喜欢玩弄小孩子,要把我捉去玩,然后他是烧死的。
“有个朋友的弟弟,对我挺亲近的,然后怪潮刚刚爆发的时候,被鸟叼走了……不过这个也可能没死。
“然后三年前胡山炮你记得不?”
犬霄一副被震到的模样,“他刚点头把你收房,然后就死了。”
杨夕叹气:“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都做好这辈子天煞孤星的准备了。”
犬霄抓抓头发,极其不可思议道:“这么邪门儿?”
杨夕抬眼看他,两眼水水的:“要不你试试?”
犬霄分外犹豫。
杨夕却又改了主意:“不行,我怕你死这事儿,应到明晚的大战上。你暂时还是得活着。”
犬霄大怒:“感情老子的命不是命,你就只惦记输赢是吧?”
杨夕有点奇妙的看他,歪了歪头:“你死不死的,又不是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