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应该不会傻到,把很重要的东西挂在没有防护的地方吧。
一堆死人棺材而已……
就是比通常的稀有了一点。
杨夕撑着地面站起来,拍拍屁股,道:“瘦师兄,你等我下,我有东西给你看看。”
时占机手指在空中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法诀——那手势杨夕从没见过。
“丙辰年寅月廿四子”一行荧光绿的小字,在空气中隐隐的浮现出来,微微还有点扭曲,像几片绿色的贴纸。
是个报时的小法诀。
“好。”他微笑。
连天祚那边隆隆的进阶还没结束,这把老剑的境界直接冲到了化身,又掉回了金丹,又冲上了化神。
他自己一脸呆呆的,像是在回忆什么心事,完全没个自己正在进阶的觉悟。
“这就是个皇帝命啊……”阴二这个太监跟在旁边,急得不行,”你倒是使使劲儿啊,没准就元婴了啊大哥,卡在金丹还要天天磕心魔啊……”
连天祚周围聚集了上百人,扛得出天劫,又不怕晃眼的都在那翘首观望。灵修进阶,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的稀罕景呢。
阴大那边好像是忽悠人上瘾了,突然发展出了新的爱好,搂着四五个黑丑黑丑的凡人小黑娃,隔着连天祚,指向岛行蜃边儿上,露出个光头的时占机。
“那秃驴看见没?那就是张果老,其实张果老不是有一头毛驴,他只是自己是秃驴罢了。”
傻娃娃:“哦~”
不曾想,时占机竟然转过脸来,笑了一下,传音道:“毛驴嘛,本来是有的,后来不听话,宰掉吃肉了。”
小娃娃突然听到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嗷嗷,张果老要杀掉我们吃肉!好可怕啊,曹舅舅!”
阴大一手搂着孩子们,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别说你们了,我都觉得很可怕好么?见了鬼了,这么远他也能听见……
时占机撑起身子,往阴大那边走过去,广袖宽袍,瘦骨伶仃。
衣袍逛荡着,迤逦一地。
杨夕瞄了瞄他留在空气中的哪一行绿字,总觉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分明。莫非这法术我也是见过,却被人抹了记忆的?
摇摇头,撬开岛行蜃无力闭合的壳子边沿,伸进一条腿。
“杨夕,过来。”清冷的声音,邓远之蹲在十几丈之外,一手在地上勾勾画画。
杨夕这个没出息的。
自从差点把邓远之害死了,已经达到了小巴狗儿的程度,邓远之面前那是招手就来,挥手就去的。
话说,老远子好像在那蹲了老半天了?
收回已经迈进蜃壳的脚丫子,屁颠屁颠跑过去。弯下腰撑着膝盖,挺狗腿儿的问:“叫我什么事啊?”
这一低头,就刚好看见了邓远之勾画的东西:“阵法?”
邓远之头也没抬,略显青白手指下,浮出的是一道道纵横勾连的金线。印在光可鉴人的黑石地面上,隐晦而堂皇。
“你不是想要个掌心阵么,这个刚好。”
杨夕这才注意到,那细密的金线,并非邓远之画上去的。隐隐的脉络暗合阵法数理,竟是原本就深埋石板之下,被邓远之用不知什么阵法,抠去了表面的伪饰露了出来。
顺着那金线放开视野,只见方圆十几丈的地面上,都被邓远之这样“抠”出了轮廓,而这阵竟然还到边界,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甚至还不是大部分。
“天!这是什么阵?”
邓远之终于抬起他高贵的脑袋,顺着其中一条线远远的望过去,一直看到地宫的边界,二十四跟墙柱的位置,恰对应着阵法中最恢宏的一种灵源排布。
那下面,应当压着五行重宝。
“我就奇怪,区区一个岛行蜃,哪来那么大能量把竟能以延维为仆,再菜逼的上古神怪,位阶毕竟在那,海怪之间,位阶就是天堑……原来是应在这儿了!”他拍了拍手上细碎的黑色的碎沙,指尖有点点殷红,一只胳膊肘撑在膝盖上,“以岛行蜃为阵眼的幻阵,杨夕,你可想起什么?”
杨夕一惊,倒抽一口凉气:“离幻天?”
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心脏嗵嗵的狂跳起来,好像捉住了那不安的源头,却又疏忽而逝,没能抓住。
邓远之轻蔑的一笑,抬起手来,东西南北的把整个地宫都囊括进去,“八荒墙,六合障,五行眼,金龙血做的媒介,刻在深海玄冰上。这整个地宫就是座大阵,比坑死离幻天那个护山大阵小,但未见得比它弱……可惜延维被弄死了,不然还能捎带个阵仆。”回过头来斜睨了杨夕一眼,“你要不要?”
一回头见后者居然在那发愣,顺腿儿蹬了那小驴子一脚:
“问你呐,果然还是到了老年痴呆的年纪了吗?”
杨夕被这么一踹,恍然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底的不安。
沉声道:“你不要?你不是还有一只手空着的……”
邓远之哪儿是有一只手空着,他根本是有一只手腕子都空着的。断掉的那一只手腕上,现在接着经世门胖师弟给做的假手。等离开此处有了足够的灵丹妙药,重新长回来的手上,也不会再有原来那个掌心阵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手掌还有原来的掌心阵,寻常人遇见眼前这等规模的阵法,怕是宁愿砍一只手,都要重新收一个!
别说他还有另一只手,空着。
邓远之垂下眼皮,完好的那只手,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