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眉头微挑,心里有些雀跃,面上却一点儿不显,垂头冷冷淡淡地道,“无事!”
他话一出口,两个人均是长舒了一口气。
继而,覃初柳又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和你细说。”
傻蛋一口一口嚼着饼子,心里喜悦和懊恼交织在一起,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了,血雨腥风一路过来,他何曾这般情绪外露过,何曾对一个人这般牵肠挂肚过。
看她受委屈,就想默默的帮她出气;看她做成了一件事兴高采烈,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看她和别的男人说话,特别是与沈致远、小河这样的少年人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想要封住她的嘴,还想打掉对方的牙!
这些感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从抓老鼠那夜她用比皓月还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从她威逼利诱他签下卖身契的时候开始的,也许……
他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时候,一直到吃完饭,梅婆子和元娘收拾完碗筷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覃初柳突然拔高的声调传进傻蛋的耳朵里,驱散了他心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没有”,他倒是实在,眼见覃初柳的脸鼓成了包子,他又淡淡补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覃初柳真想起身就走,但是这次是她求人,姿态不能摆的太高,便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道,“这几晚你辛苦一些,就去甸子里守着,若是还有人糟蹋咱家地,你就抓住他,再让隼报个信儿。”
顿了顿。覃初柳又补充道,“最好是等那人拔了些苗之后再抓,所有的证据都在了,他也不能狡赖。”
傻蛋没有多问。轻轻地嗯了一声。
随后,覃初柳又安排戚老头儿白天去地里看着。
梅婆子疑惑,“这大白天的还有人敢去拔苗,胆子也忒大了。”
覃初柳含笑不解释,白天让戚老头儿去守着,自然不是防着别人去拔苗,她自有她的目的。
这一天,安家村人听到了两个不可思议地消息,一个是元娘家里种了水稻,脱了壳之后就会变成几百个大钱才能买到一旦的白米;另外一个。就是元娘家地里的苗被人糟蹋了。
不少村民都去甸子地里看了秧苗,当看到地里长势良好的秧苗时,就有人疑惑地问戚老头儿,“不是说被糟蹋了吗,咋还长得这么好?”
戚老头儿如实回答。“幸好发现的早,又栽了回去,这才保住了苗,若是那人把苗折了或是把根掐了,这苗指定就活不成了。”
两天时间,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去地里看过了,这样的回答戚老头儿也说了不少次。第三天,戚老头儿还要去地里看着的时候,覃初柳却把他叫住了,“戚姥爷,今天只去看一眼就好,不用留在那里看着了。”
“为啥啊?不是人还没抓到吗?”戚老头儿疑惑地问道。
“我寻思着那人也不敢再来作怪了。左右苗都救回来了,就不折腾了。”覃初柳对戚老头儿解释道。
眼见戚老头要出门了,她又补了一句,“若是有人问戚姥爷咋不守苗了,戚姥爷只管这样说就成。”
戚老头儿从地里溜达了一圈儿。还没想明白覃初柳的话是什么意思,谁会问他“咋不守地了”这样的问题啊。
没想到碰到村里人的时候,还真有人问了,他也完全按着覃初柳交代的话答了。
末了,戚老头儿算是琢磨出一个不是道理的道理来——柳柳这还孩子太聪明,以后听她的准没错。
又过了一天,傻蛋晚上再去守地的时候,覃初柳拉住了傻蛋,特特交代,“这几晚一定要守好了,说不准那人还会再来!”
傻蛋不说话,只直直地看着覃初柳抓着他胳膊的小手,眉头越蹙越紧。
覃初柳并没有发觉异样,她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正打算等到傻蛋的回话就回屋好好地睡一觉呢。
傻蛋突然抬手,粗砺的大手附在她的额头上,她的脑袋反应有些慢,等想起来要躲的时候,大手已经离开。
“你发烧了,”傻蛋作出判断,然后冲着屋里喊道,“柳柳发烧了,请大夫来看看。”
说完,这才拧着眉不放心地走了。
元娘把覃初柳拉回屋里,一摸她的额头,可不是发烧了嘛,之前还好好的,这热来的也太快了。
元娘要给覃初柳请大夫,覃初柳却不大愿意,她觉得自己没啥大事儿,只是头晕的厉害,说不准睡上一觉就好了。
元娘到底是拗不过覃初柳,大夫是没请,但是家里有退热的药,元娘硬是给她灌了一碗。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覃初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刚傻蛋好像叫她“柳柳”了,她记得这好像是傻蛋第一次这般叫她。
她觉得有点儿遗憾,她都没来得及仔细体味他叫她柳柳的感觉呢,也不知道下次他这般唤她要到什么时候。
半夜,从外传来一阵阵狼叫,吵醒了村里人,原本已经漆黑的村子烛火逐渐亮了起来。
覃初柳睡得正香,元娘本来是不想唤覃初柳起来的,不想这个时候有人敲了他们的院门,戚老头儿去看,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安冬青来了,叫覃初柳跟他走。
末了,戚老头儿还补充一句,“看样子像是有急事,跟来了不老少人。”
没奈何,元娘只得把覃初柳唤起来,覃初柳脑子还是有些不清楚,由着元娘给她穿好衣裳,在元娘和梅婆子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