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崔氏确定安贵没事,拎着笤帚再来找崔春花的时候,崔春花已经没事人一样又躺回了被窝里。
崔氏在门外叫的嗓子都哑了,崔春花也没有给她开门。
崔氏的招数就那么几个,打不着人她便恨恨地冲着房门吼道,“好你个崔春花,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出来,看不饿死你!”
这一天崔春花当真没出来,就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吃饭的时候二妮儿还劝崔氏,“娘,你别跟她生气,她什么都不懂,你慢慢教就是了。”
“教什么教,我看她就是皮痒痒欠收拾,抽她一顿就啥都明白了。”崔氏愤愤地道。
安贵被烫了,心里也窝火,就没阻止老妻。
二妮儿一看爹娘都是这个意思,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直低头吃饭的赵兰心里冷笑,这回她姥姥只怕要栽跟头了,她早上可是看见崔春花去了覃初柳家里,回来之后崔春花便这样了,若说这里面没有覃初柳的手笔,打死她都不信。
不过,这时候姥姥家里乱些也好,他们就不会想着要撵她们母女三个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家里,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崔春花自然是禁不起饿的,当晚她就故计重施,去灶房偷了吃的。
这次她长了心眼儿,知道自己偷吃的败露后崔氏指定不会再留吃的了,于是她干脆将家里的大半袋子面都烙了饼。
往日家里吃饭也没有什么油水,这次没人看着她让她少放油了,她便把油当水用了,烙一锅就添半勺油。
天快亮的时候,一大筐的饼也烙好了,崔春花把一筐饼全都搬进自己房间里,又出去打了两桶水来,这下吃喝全都有了,大江回来前她都不用再出门了。
早上二妮儿和赵兰去灶房做饭,还以为家里遭了贼呢,赶忙把崔氏喊起来。
崔氏仔细一看,前不久才磨好的面一点儿不剩,油缸也见了底,再看锅台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起的面板和擀面杖,一下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拎着擀面杖就去砸崔春花的门。
崔春花吃饱了喝足了正在被窝里补眠,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有些害怕了,若是崔氏不管不顾地砸了门,她不是要被打的很惨。
崔氏的动静实在太大,不仅把安贵吵了起来,还把周围的邻居也吵起来了。
有关系好些的问她咋回事儿,崔氏便诉苦道,“我就让二儿媳干点活,她不干也就算了,竟然偷家里的面烙了饼,祸害了不少东西,现下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
关系好的自然说崔春花不对,也有些看不惯崔氏的,也不管崔氏爱不爱听,就在一边为崔春花抱不平,直说都分了家,崔氏还逼着崔春花给他们家当牛做马,还说崔氏对崔春花不好,没事不是打就是骂的。
安贵出来正好听到这话,当时就黑了脸,让邻居都散了,又把崔氏拉近了屋里。
崔氏不服气,“你松开我,看我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这个家里谁说的算。”
安贵见崔氏还要往外冲,手里的擀面杖还差一点儿戳到他,他也来了脾气,“你还闹,你是不是还想让咱们家成为全村的笑话!咱家的事儿还少吗,现在我都不敢出门,出去就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你咋就不能安分点儿,咱们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崔氏一听安贵这话也不乐意了,“谁不好好过日子?你去灶房看看,咱家被崔春花折腾成啥样了?你还说以前的事儿,你是不是觉得以前的事儿都怨我?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说到这里,崔氏心里堵的不行,把擀面杖一撇,坐在炕上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