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维托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
亚门手脚麻利地替他们摆好了餐盘,然后就像没听见维托的话似的答道:“没问题,但是希望您能尽快赶回来,因为您的病人会在明天夜里抵达城堡。”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安默拉礼貌地说道。
亚门退出房间,这里转眼又只剩维托、安默拉和小弥赛亚。
“如您所见,我时间很紧。”安默拉温和地看着维托,“今晚,然后明天白天,请带我走一遍那个可以安全通过死亡大裂谷的路线。”
“这……真的不行,你这是在断我们的生路。”
对于走私客来说,还有什么比安全的走私路线更重要的?
“我还以为你们的生路正被我握在手里……?”
银质刀叉上反射出安默拉毫无温度的眼神。
维托惊悚地沉默着。
“您有一顿饭的时间考虑。”安默拉的刀落在熟透的牛排上,一下切入厚厚的肌理,然后碰到盘底发出一声短促的脆响,“请好好享受……”
也许是最后的晚餐?
维托不清楚,他只知道这顿饭吃得难受极了。他吃得很慢,比弥赛亚还慢,因为吃完就得给出答案,如果答案是拒绝,那么他有可能没法活着走出这个城堡。
时间过得又慢又煎熬。
安默拉一直在照顾小弥赛亚,她从小就很自立,弥赛亚看来也是如此,他吃相斯文,会在安默拉给他擦嘴的时候说“谢谢”。
过了一段时间,维托放下刀叉。
“您考虑得怎么样?”
“走吧。”趁现在夜深……
安默拉拍了拍弥撒亚的背,然后亲密地凑到他耳边说:“好了,我们出门去。”
“等等,你要带上这个……孩子?”维托睁大了眼睛,“我们是去死亡大裂谷!那儿的风随便吹起一个石头就能砸死他!”
“我会保护好他的。”安默拉示意他可以带路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下,但是亚尔弗列德依然灯火通明。
站在城堡顶层窗前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坎迪洛克竖瞳中的金色一点点泛开,他拉上窗帘,抱起了地毯上的小乔诺。
“你对安默拉来说很重要吧?”
他用锐利的指甲划过孩子细腻的皮肤,小乔诺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也不像平时那样哭闹。
“那么……我们也去吧。”
他用苍白冰冷的指尖点了点乔诺的鼻尖,蛇一般嘶嘶地说道:“死亡大裂谷,或者说……”
圣战遗迹。
大厅里,杰拉尔德吃着吃着忽然感觉心中一阵不安,他放下刀叉,隐隐约约看见窗外的景象。安默拉和那个走私客的首领乘着太阳天马离开了,天马的火焰在空中划过鲜亮的痕迹,然后迅速被魔导式掩饰下去。
这么晚……是要去哪儿?
杰拉尔德这么想着,正要去问问亚门,没想到另一道鲜艳的火红色就紧随着太阳天马冲了出去。
“那是……火龙坎迪洛克?”
龙影只是一闪而过,这片鲜红色也和安默拉的太阳天马一样融入夜色。
杰拉尔德站起身,跑去厨房找到了亚门,他正在跟大厨讨论食材的购置问题。
“安默拉有说过今晚会出去吗?”
亚门让厨师长先等等,然后把杰拉尔德弄出厨房:“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我看见她乘天马离开了,和那个走私客一起。”杰拉尔德不耐烦地说道,他的心跳很快,不安感一直未曾褪去,“你也知道这事儿吗?她有没有提过要去哪里?”
“没有。”亚门摇头,“我觉得可能是去了某些能与那位走私客促进友情的地方。”
“什么!?”杰拉尔德脸都青了,“我们跟上去!”
亚门摆手道:“别傻了,她身上一直有反跟踪的维系式,我们没可能追踪她。”
“你当然不行!”杰拉尔德有些恼火,他小声抱怨道,“但是火龙可以,它闻得出这个味道,神的味道……啊,我也可以!”
“可以什么?”亚门没听清。
“你不是站在安默拉这边的人。”杰拉尔德忽然说了个题外话,“但是我想你也不会希望她出事。”
革命军需要安默拉来救活英格兰姆。
亚门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一起去。”杰拉尔德眼神肃然,亚门这时候才从他身上看见一点“最强之人”的气势。
但他还是无奈地摇头:“我们去干嘛?打扰领主大人的社交活动吗?”
“不!是保护她的安全!”杰拉尔德揪住他的领子就往外拖。
“等等!你放开我!”
坎迪洛克一直认为安默拉是夺走了预言书的人,它脑子有点不清醒。而且他在几千年前就敢只身闯入女神殿,所以应该是个强大又不怀好意的家伙。杰拉尔德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条该死的爬虫对安默拉图谋不轨。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死亡大裂谷边缘,一队骑兵正在飞速往西驰行。
为首的女骑士有着灿烂的金发,包容一切的蔚蓝色眼眸,女神一般深邃而优雅的五官。她骑着白马,身着纯白色的软甲,胸口是奥兰教廷的圣十字纹章。
她在黑暗中疾驰,犹如一道划破夜色的闪电。
在接近死亡大裂谷的时候,这一小队骑兵停了下来。女骑士翻身下马,其他骑兵们也跟着下马,他们面前的峡谷坡度相较其他地方更为陡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