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江衍那个病歪歪的人怎么会到京城来的,那还得从某天陛下苦愁着一张脸说起。
太后一党没落了,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意味着朝中大部分的官员落马。陛下很头疼:“一时之间,让朕去哪里找人呢?哎,皇姐,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还在想着......”
君妩知道要是被小子抓到了话柄,那就是没完没了的,她忙牵起一笑,然后为了转移话题,嘴贱地提起了江衍这个可造之才。
说起来,江衍这人算是君妩生命中碰到的最正常的男人了。和他一起,她才能体会到正常男女暧昧是怎样的。
比如,约她见面这一事,他会温和地笑着说:“臣在京城一无亲戚二无亲友,只认识长公主一人,有些话也只能对长公主说,还希望长公主不要嫌弃才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笑呵呵地说:“怎么会呢?”
于是他们当晚就到了京城最高的塔楼,欣赏夜景,美其名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由于江衍身体孱弱,他们之后还顺理成章地玩了一把暧昧——君妩见他咳得厉害,旁边又没什么奴婢,她就上前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顺势抓住她的手,眉目含笑地望着她。
有了背井离乡这个万能的借口,君妩几乎天天都能见到江衍。
大概是知道了她不是个风雅的人,江衍聪明地改变了策略,改用糖衣炮弹攻克她,一箱一箱的礼物隔三差五地往她府里送。送的还不是俗气的金银,都是些稀奇的玩意儿。当然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非常值钱!
一次,她问:“江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笑着反问:“长公主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她懒懒地笑,将球重新踢给了他:“本宫怎么会知道江公子的想法?”
江衍温润的眼眸望着她,慢条斯理地说:“这取决于长公主用什么眼光来看了。这事若是一般朝臣看来,长公主是提携臣的恩人,臣此举,那就是臣想要和长公主拉帮结派。若是从平常人看来,臣只是在报答长公主的知遇之恩。当然,还有一种看法。”
他缓缓地抬眼:“臣喜欢长公主。”
“哦?”她眯眼微笑。
他的目光灼灼,一瞬不顺地盯着她:“长公主觉得是那一种呢?”
君妩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笑得妩媚:“江公子那么聪明,不妨猜猜?”
他仍然笑着,但眼底多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君妩以为那天过后,江衍应该心知肚明才是,但没想到,这家伙的毅力非常人可比。
她有些头疼。
不过江衍这样成熟男人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有些事情就可以当面说穿,也不必担心后果。
她说:“江公子,你知道本宫对你无意吧?”
他眼眸微垂,很快,又温和一笑,点头道:“是。不过依臣来看,臣不是没有机会的。”
“哦,说说看?”她倒有些兴致了。他把玩着手中的笛子,声音温润得如江南春雨:“长公主深受情伤,不但没有以泪洗面,反而大肆收罗美少年。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长公主是想通过此举忘掉花公公吧?可如今长公主眉间仍有忧愁,想来是这个法子不管用,或者该说,那些人不能让长公主忘掉他。”
君妩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里腾起了一股不悦,她的唇边淡淡地牵起一抹讥讽:“是吗?”
江衍咳嗽了几下,他微喘着气,笑着说:“自然是。大驸马喜欢男人,这就不必说了,二驸马远在边关,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至于三驸马嘛.....呵呵,若是长公主对他有意,今晚臣也等不到你了。”
最后他气定神闲地总结:“所以,臣还是有机会的。”
她眯起了眼睛。在江家的时候她就领教过了他的本事,对于他而言,了解这些,简直是易如反掌。
“嗯,江公子说的不错,但你是不是忘了,本宫的府邸还养了一群美少年?”她微扬嘴角。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可臣怎么听说长公主府中的那些男宠,似乎不怎么听话?”
是有这么回事。
当初她命管家去网罗美少年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几个要素,一要漂亮,二要出身贫寒,因为这样美少年才肯抛下那些守旧的观念,一心一意地奉献他们的青春。
但这一次不知怎么回事,找来的其中一个美少年,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顺带着其他男宠一个个地都变成贞洁烈男,都坚决认为伺候女人是件丢脸的事。
甚至让他们弹个琴、唱个曲都得要管家拿着家伙威胁才肯。
君妩不是没想到把那个带头份子赶出去,但是,当她怀着无比慷慨的心情开口要放人时,那少年不懂事地大声嚷嚷着:“你这个饥渴的老女人!你把我们虏了来就能逼我们屈服吗?告诉你,别妄想了!”
君妩被那声‘老女人’生生刺激到了,当即下令:“把他剥光了丢入浴池,洗干净了,直接送到本宫房里来!”
那少年气得脸都红了:“你.....你以为你能胁迫我吗?”说着,他不怕死地朝着柱子用力撞去。
所幸的是被人及时拦了下来,没闹出人命。经过这番折腾,府里那群小美男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把她当作了绝世女□□,见到她的时候,各个都战战兢兢的。
时间一长,君妩自然没了兴致。
这事知道的人不少,但从江衍口中说出来,君妩心里不是个滋味。
前有驸马深情款款,后有江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