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如何出力这事儿的阿婉并不知道,不过几日,淑妃与德妃几个却是结伴到昭阳宫来了,来意很明确,就是要将宫权移交给阿婉,现在中宫无主,阿婉晋位贵妃就意味着要接手管理六宫事务,没想到阿婉还没提呢,这几个协理宫务的妃嫔自己倒来了。
阿婉先前也是有打理宫务的经验的,便是淑妃几个私底下使了绊子阿婉也不惧,在宫里能爬上管事位置的宫人最是会见风使舵,现如今自己圣宠不衰,且还有一双儿女傍身,只要不是太过没有颜色的宫人,都不会主动送上前来,让阿婉抓了立威。
是以淑妃几个主动移交了宫权,阿婉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
正巧儿前来的淑妃、德妃、林昭仪三人膝下都有孩子,闲话扯了几句孩子的事情之后,淑妃与林昭仪便是借着孩子的名义告退回宫了,而德妃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方才阿婉她们几人说话之时,德妃几乎未曾开口,这会子却不跟着淑妃她们离去,到底今日到昭阳宫来还想干什么?
阿婉现如今为后宫位分最高之人,便是资历不如德妃,却也没有主动降低身份与德妃搭话的道理,是以德妃不说话,阿婉也不开口,一时间昭阳宫主殿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德妃倒是沉得住气,不过阿婉却不想浪费时间与她耗下去了,心心念念这会子已经估计是要醒了的,若是没自己在身边还不知怎么哭闹呢,孝子哪里都娇弱,万一哭坏了嗓子阿婉可舍不得,是以便举了茶杯以示送客。
可德妃却是视而不见,瞧她这会子还与自己拿乔,阿婉更不耐烦应付德妃,淡淡吩咐了李福满一句,“送客。”便起身打算要往内殿去了。
眼见阿婉这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即便是再不愿意承认,德妃也知道现在的阿婉却是有这个资格对自己甩脸子的,想了想元宁,德妃狠狠掐了手心,才道,“贵妃娘娘留步,臣妾今儿个是来赔罪的。”
阿婉闻言回头,不屑一笑,目光极是讽刺,只差一点儿你就害了我的性命,赔罪还如此没有诚意,你说赔罪我就要原谅你了?
可笑至极。
德妃也感受到阿婉的嘲讽之意,便是心里再不服气也不敢表现出来,元宁那张小脸在脑海里闪过,德妃更是将心里的那股气生生的压了下去,“砰”一声跪在地上。
动作如此突兀,还真是把阿婉吓了一跳,不过更让阿婉讶异的是自傲如德妃,竟肯向自己下跪,这确实出乎阿婉的认知范围。
要知道,德妃一贯对于自己的态度就是妒恨厌恶,以及瞧不起自己的身世,这会子肯给自己下跪,就是变相认输的意思了,若在平时,要德妃给自己行礼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会子伏跪这样的大礼德妃都肯做,还真是勾起了阿婉的好奇心。
想着,阿婉便重现回到上首坐下,等着德妃开口。
“臣妾今日是来与贵妃娘娘请罪的,因着臣妾狭隘妒忌,唆使何贵嫔谋害娘娘,臣妾愿意从此常伴青灯古佛赎罪,请娘娘准许臣妾的请求。”
说着,德妃便是俯首跪在地上,大有阿婉不答应就不起来之势。
德妃此人,对于两样事情十分在意,一是她的元宁公主,二便是热衷于权势,这点从德妃协理宫权大包大揽上就可以看得出,这会子德妃说出要去常伴青灯这样的话,阿婉却是不敢信的。
“德妃妹妹此话本宫却是不解,便是本宫资历浅,却也知道后宫四妃可是从来没有出家的先例的,也绝不会在你这里开了先河,这事儿本宫是不可能准的,若允了,那些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本宫是逼迫于你呢,难不成这是德妃娘娘以进为退的新手段?”
若是平时,阿婉这般出言讽刺,德妃早就暴跳如雷恨不得用目光在阿婉身上瞪出个洞来,可现在德妃的态度却是愈发的谦卑,久久伏跪着不愿起身。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贵妃娘娘原谅,只求娘娘看在元宁喜欢亲近您的份上,可怜可怜元宁年幼罢。臣妾犯下这等大罪,即便是贵妃娘娘要杀了臣妾出气,臣妾也绝无二话,任凭发落,但稚子无辜,还请贵妃娘娘不要迁怒到元宁身上,毕竟元宁也是皇上的孩子。”
这话说得是让阿婉越来越不解,何故就扯到了元宁身上?阿婉虽是希望皇上给自己一个交代,但这个交代绝不是要将德妃简单的打杀处置了事,德妃这类似于交代后事的样子,让阿婉摸不透德妃究竟意欲何为。
“德妃好口才,现在空口白牙的,是一定要本宫坐实了逼害你的名声?口口声声称不敢请求本宫原谅,话里话外是扯上了元宁,德妃这是在挑衅本宫么?你就料定了因为元宁,本宫就不敢动你?”
德妃抬起头来,看着端坐在上首的阿婉,生了孩子之后依旧纤腰盈握,肤色如雪,样貌更胜从前,顿时心里冒出一句感概,命好不过如此了罢。进宫才不到三年已经升为贵妃,便是德妃不服气,心底也知道,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位婉贵妃登上后位是迟早的事情。
是以德妃更是颔首低眉,“臣妾绝没有这样的心思,臣妾愿以死赎罪,还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元宁罢。”
阿婉最不耐烦就是这样的情况,来来回回的开口求情,却也不说究竟为何,不过听德妃这话的意思,该不是以为自己对元宁下手了吧?
“本宫扪心自问对于元宁什么都未做,你要本宫抬哪门子的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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