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两位公主上香后,主事恭请两位公主入了耳房休息。进了门后,那邵阳公主顿时瘫软得现了原形:“妹妹,这可怎么办好,依着我的愿意,便是小小惩戒,谁知那多洛儿手里没有轻重,一下去便是去了那林小姐两枚牙齿……我……我……”
看着皇姐又要急哭的样子,却是把聂清麟逗得噗嗤一笑,说道:“妹妹还道是姐姐这曼妙之躯被人夺了舍,居然住进个这么胆儿大的来,那威风凛凛的样儿还真有几分休屠王爷的风采,怎么入了耳房便又是一团瘫软的烂泥了?”
“你还笑!倒是个没心肺了!”邵阳有些恼得不行,便是与聂清麟闹成了一团。
待出了月老庙,后门处不远的长桥上已经是站了不少的侯门子弟,一个个俱是精心整理打扮过的,只待一会被自己的未来娘子们瞧见,或者是见一见互换过八字帖子的佳人。
若是情谊两头投的,得了陪伴的长辈允许,还可走上轿前,掏出自己准备好的木刻的蟠桃亲手送与姑娘,表示“盼望”之意,以示心心念念要快些娶佳人入府。
每年得了蟠桃雕刻赠礼的姑娘,便是最叫人艳羡的了,家中的父母长辈也是会宽心不少,起码自己的千金还没入门便是得了未来丈夫的垂怜。
为了将姑娘们看得更清楚些,往日这桥上总是人满为患,去年便有那被挤下桥去成了落汤鸡的先例。
可是这次当两位公主领着众位千金贵女走出庙门时却是一愣。
只见今年这桥上变得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独独立着一人——那男子高大的身上着了一件玉板白的立领云缎对襟长衫,手持玉扇,浓发束起,精致的玉冠被明珠环绕,衬得浓眉凤眼愈加的英挺。
被这男子一衬,倒是显得那些桥下精心打扮过的后生晚辈很是不够看,那种沉稳慑人的气魄是战场与朝堂上锤炼数载,大权在握的男儿才能散发出的气质。怎么能是那些侯门世家的无名小子能比拟的?
虽然桥上只立一人,但是众位刚出庙门的千金贵女们却是顾不得失望,便是痴痴地望着那桥上的侯爷,只觉得这样的男子只应是天上的谪仙,便是被他迎回府里做了妾室也是甘愿。
聂清麟没有想到太傅大人竟然是会等在桥上,便是有些惴惴,只因在竹屋里会错了太傅的意思,自作多情了一番,倒是不敢去胡乱猜测定国侯是在等待着自己。也说不得是定国侯在这十几日里又是看中了哪位千金,准备立在桥上送一送柔情。
平时冰冷的太傅若是有了肯恩宠的闲情,倒是很会讨得女子的欢心,这一点她自己可是亲自领教了的,那般的“心尖宝贝”的蜜语,堪比冲垮澧县的滔天洪水。那样的心思必定是在不同的女子身上逐一施展磨练了一番,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太傅埋怨自己空手套白狼,可是他却怎么知道大魏的帝姬永安公主除了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外,便是身上的哪一样都不是自己的了。就连能苟活到这般芳华,便也是他太傅大人垂怜心思的一念之间罢了。
世间女子都可以倾心去爱慕这惊冠六宫的卫冷侯,可是她聂清麟却是不能爱,不敢……爱……
当下便是不再去望向那桥上之人,低着头识趣地往那马车上去了。
可是太傅却是缓步向着她这里走来,当来到近前时,慢慢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颗翡翠琢成的蟠桃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