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剑馆的一条笔直剑道上,两个身穿白色剑服的剑手正在进行搏击。随了矫健步伐的腾挪移动,剑道上不时发出剑身相错的噼啪响声。缠斗之间,剑道左侧的那位剑手觑准时机,斜斜一个劈刺,剑尖准确地刺到对方剑手的左胸位置。
对击结束。
被刺中的爱德华·怀特摇了摇头,摘下面罩,到一侧的座椅上坐下,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等喘息稍停了些后,对另位剑手笑道:“果然不愧当年剑桥击剑俱乐部出身的资历。看起来这些年你还时常玩,身手不逊当年啊。虽然我十分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荒疏了此道,比不过你了。”
达西跟着摘下面罩,坐下去后,笑了笑。“你自然没我那么多的空闲时间。”
“好吧,谢谢你的安慰,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事实。”爱德华·怀特看眼身侧的朋友,转了个话题,“喂,达西,我总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心事重重的。往年到了这月份,你是绝不可能还留在伦敦的,何况去而复返?跟我说实话吧,难道你有什么秘密?”
达西顿了顿,“是的。”
爱德华·怀特露出惊讶模样,“真的?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
达西笑了笑,把手上的剑插回剑鞘后,抬起眼时,神情已经变得认真起来。
“爱德华,确实有件事导致了我的去而复返,而且,这件事还和你有点关系。”
怀特显得更加感兴趣了,“你的话已经成功地引出我的好奇心了,这下我非要听个究竟不可了!”
达西望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道:“爱德华,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有件事,确实让你知道为好。希望你听了后,不要太过惊讶。”
“我也爱上了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
他郑重说道。
怀特怔了怔。
不等对方说话,达西接着说道:“坦白说吧,在你向她求婚之前,在彭伯里的时候,我就曾有过一次比你更早的求婚……”他顿了顿,“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她拒绝了我。我这次回伦敦,本意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挽回,但获悉她已经答应了你的求婚,所以我决定退出并祝福你们——但没想到的是,事情忽然又有了变化……”
达西先生停了下来,看一眼自己朋友。
让他惊讶的是,对方并没露出多大的诧异,看起来,神色反而有点古怪,甚至,到了最后,他竟忽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你居然也遭到了拒绝,比我还惨!起码我成功过一次!”爱德华怀特笑得简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实在无法想象你求婚被拒的场面!一向高傲的达西!天哪,我真恨不得当时我就在场,能让我亲眼看看你被拒绝时的场面就好了——”
达西一脸平静地看着大笑的朋友,耐心地等待他笑完。
“好吧,达西,”爱德华·怀特终于笑完了,揉了揉脸,“那么我也坦白跟你说吧,其实我早就觉察到你对她的好感了,只是没料到你这么早就向她求婚……”见对方终于露出点讶然之色,他立刻说道,“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虽然你已经极力掩盖自己对她的感情,但我就是看出来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闻到了来自情敌的气味?”
他耸了耸肩,看了下四周,忽然露出所有所悟的表情,“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约我来击剑的目的!”
“是的,”达西先生坦然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既然我们已经重新站回了同一位置,那么就让我们用骑士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骑士的方式是用手中之剑公平决斗,进而赢得心爱女子的心,而非彬彬有礼的相互谦让……”
爱德华·怀特接着说道,盯了达西片刻,忽然一把抓过自己刚才放下的剑,象被钉子戳了一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刚才我说错话了!我只是脚下打了个滑,这才让你占了先机!我绝不承认是我技不如人。来吧,再来一局!“、”
达西一笑,重新戴回面罩,站了起来。
“奉陪到底。”他说道。
————
两位先生在伦敦的某击剑俱乐部里认真探讨关于所谓骑士精神的时候,伊丽莎白小姐早已经回到了与伦敦毗邻的赫德福德郡家中。长达数月的分离,让家人见面的情景也变得格外暖人心窝——但是这美好情景持续了没五分钟,当伊丽莎白依旧还沉浸在与姐妹相见的欢快情感里时,贝内特太太东张西望,甚至亲自跑到门口察看,没见到此前信中提到的那位先生,立刻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二女儿与知道她今天到家所以特意回娘家等候的简之间的拥抱。
“亲爱的莉齐,那位爱德华·怀特先生呢?怎么没见他跟你一道来?你在信里不是说,他要陪你回来并拜访你爸爸吗?哦我知道,一定是他太忙了,所以让你先回来,他随后就到,对吗?”
她喜滋滋地问道。
伊丽莎白被迫结束与姐妹们的重逢叙话——因为除了贝内特太太,包括贝内特先生、玛丽、吉蒂,甚至是简,都用一种好奇而期待的目光望着她。
很明显,比起和分别了才两三个月的自己倾诉思念之情,大家对那位神秘的爱德华·怀特先生更感兴趣,甚至就连贝内特老先生,此刻也朝自己调皮地挑了挑眉,露出一副等待打趣她的表情。
在大家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伊丽莎白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说道:“在我说完下面的话之后,我恳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