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朵也有点讶异赵晓芝的老相。
才三十五岁的年纪,之前看到时,还以为她快奔五了。
不过,生活在农村,常年风吹雨打的劳作,一般人是要显得比实际年龄大。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赵晓芝来谭家的目的是什么,她还真不清楚。
对这位小表姑,七朵是一丁点儿都不了解,她虽是赵氏的小侄女儿,可不知她真实的姓名,不知她眼下的家庭状况,不知她的为人,不知她的性格。
不了解她,自然无法猜测她的目的。
七朵对六桔摇头,“不知,二姐,是什么呀?”
六桔撅了下嘴,“她要来咱们家挖藕呢。”
徐氏点头,“是啊,你们这位小表姑说起来,也是命苦之人。”
赵晓芝丈夫身体不好,一直不能做重活,家里家外的活儿她做得多。
三年前,丈夫病重,为了为他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结果还是未能留住丈夫的命。
丈夫死后,家里所有重担更是沉甸甸压在她的肩上。
上有寡婆婆要照顾,下有十岁的儿子要抚养,过得十分艰难。
是赵氏让人带信给赵晓芝,让她七朵家挖藕,挣些钱回去好养家。
七朵恍悟,有这样的生活重担压着,不老相才怪。
但对陌生的赵晓芝多了敬佩之心,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可不容易啊。
“娘,小表姑的确不容易,反正咱们家挖藕正好也要人,她愿意做,就让她来吧。”七朵正色应。
“娘知道。我和你爹已经应下了。”徐氏温声道。
七朵点点头,知道这种事爹娘肯定会答应的。
可六桔美眸对上翻了翻,有些不高兴的说。“哼,反正我不太喜欢那小表姑。朵你不知道呢,之前你去了沈伯母家后,小表姑就跑去帮忙洗藕。”
“这不是好事嘛,说明人家勤快。”七朵哑言失笑,难道人家帮忙干活还有错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我当然不气,气的是她帮忙洗了后。就跑去奶奶面前说,说我们不该雇人洗藕,这点儿活儿自家干就成,说我们不会过日子什么的。我都气死了。”六桔气呼呼的说。
七朵眸子也沉了沉,如果真是这样,倒有些过。
幸好现在与赵氏分了家,自家的事儿她想管也管不着,不然。赵晓芝这话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来的。
不过,赵晓芝不了解情况,又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文钱来花,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徐氏轻点了下六桔的额头。嗔,“你这丫头,还会记仇呢,小表姑她这也是为我们家省钱呢。”
然后她又为赵晓芝开脱了几句,与七朵的想法不谋而合,并不怪罪赵晓芝这番说话。
六桔翻白眼,不赞成娘和妹妹的话。
二霞对她笑着摇头。
谭德金幽幽叹了口气,“唉,晓芝也是个倔的,当年不听话,要是不嫁去李家,也用不着遭这些罪的。”
“你这话说得可不对,谁也不能预料到后面的事儿,小表姑要嫁肯定有想嫁的理由,你一个外人,可没资格议论她的对错。”徐氏面一沉,立马出声反驳。
七朵见她反应如此强烈,立马想到当年她与谭德金的婚姻,不也是她非要嫁的吗?
唉,老爹,你这是戳老娘的心窝子呢,怎能这样说话呢。
徐氏这一生气,谭德金脑子更清醒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道歉,“明秀,你别发火,是我失言。”
徐氏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七朵三姐妹忙去安慰她,慢慢的,她这脸色才好了起来。
然后又说了会儿话,一家人歇了。
七朵未提今天见到徐老太爷一事,更没说已知徐氏与徐家的关系,不想让徐氏心烦。
第二日卯初,七朵一家人按时起床。
徐氏带着二霞做早饭,谭德金带着六桔与七朵在准备去卖藕之事。
雨坛镇虽然平日里也都一直热闹,但今日正巧逢集,会更热闹,七朵就建议今日带些藕先去镇里卖,然后再去县城。
六郎虽然吵着要去,但七朵还是让他安心在家读书。
前两三在春风得意楼遇上温修宜,让他帮六郎检查了一番,说再吃两个疗程的药,就可以停药,日后再注意将身体调养好,六郎的病差不多就全好了。
七朵已打定了主意,等到秋天,一定要让六郎入书院读书,不能再荒废下去。
那这几个月的时间,就是好好养身体。
匆匆吃过早饭,谭德金父女三人坐着牛车出发,太阳才刚从晨曦中露出淡黄色的光芒,脸儿还未出来呢。
到了镇上,七朵发现人果然变多了,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三人找了摊位,七朵去交管理税,谭德金与六桔开始摆藕准备卖。
除了藕,还有黄豆芽、绿豆芽和一把把扎得整齐的水芹。
看到新鲜的藕,未曾见过面的黄豆芽、绿豆芽,赶集来买东西的百姓们纷纷住了步子来看,并询起价格来。
黄豆芽、绿豆芽一直只在悦客来与春风得意楼卖过,这还是第一次在集上露脸呢。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能吃么?”
“也不晓得好不好吃哟?”
围过来的人们纷纷好奇的问。
对于这些问题,七朵早有准备,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盘凉拌的绿豆芽,拿了长竹签,让大家来尝尝味道。
尝了味道之后,无一人说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