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楼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流泪了,好多眼泪,冰冷而苦涩。心也被他冷冷转身的那个动作一下子撕扯成碎片,痛的鲜血淋漓。
而西边的天空是一片艳红的火烧云,将那片浅灰色的天幕燃烧的惨烈而寂寞。
叶承颢的司机把她送回易家大宅时彤红的云渐渐散去,天色渐渐黑下来,小天抱着孩子正在厅里唱童谣,姜克显也刚下班回来看孩子。
因为小天姐也有自己的事业,住在公婆家总是矛盾不断,从年前的姜克显来叶家祖宅负荆请罪之后,两人一直住在易家。
一来他们夫妻忙的时候可以让舅妈帮忙照顾姜小乐,二来,也省的在姜家老是跟公婆不合汊。
“怎么提前出院也不打声招呼,我跟你姐夫可以去接你。”小天把孩子递给姜克显,上前扶住易小楼,一脸的担忧。
易小楼轻轻一笑,“我没什么事了,姐你不要总这样为我挂心,都是孩子她妈了,有心思多用在你家姜小乐身上,我可不想她长大了说我跟她争宠。”
小天就笑了,嗔怪的看她一眼,而姜克显则是抱着姜小乐,在一旁眯着眼睛幸福无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朕。
他从前是戴眼镜儿的,因为小天姐说接吻不方便,现在除了出去应酬或者上班的时候,都不戴,在家就戴隐形眼镜。
舅妈留叶承颢在家里吃饭,叶承颢高大的身躯直愣愣的站在厅堂正中央,并没有先回话,而是扭头看着小楼。
易小楼做了手术也不能抱姜小乐,就在一旁笑着摇着手中的布娃娃逗她笑,一边抬头看叶承颢满是期待的脸庞。
见他那般局促她倒想笑了,停下来道,“舅妈留你你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就回去。”
叶承颢唇角渐渐漾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整个客厅里似乎因他这个笑容也亮堂了不少,“好,那我今天就不走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可吃的了,上次来尝过舅妈的手艺,我还惦记着呢。”
舅妈开心的笑,夸他嘴甜,易小楼忽然想起白东风与人谈生意的时候也喜欢戴眼镜儿,而他根本不近视。
心血来潮的对姜克显问了句,“我说亲姐夫,你在家就能戴隐形为什么出去应酬的时候一定要变成个正儿八经的四眼怪呢?”
姜克显边把冲好的奶粉递给小天,边笑着答话,“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有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城府,镜片之后更能藏住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让你的敌人永远猜不透你。眼镜于部分人来说,是保持必胜的法宝,也是身份和学识的象征。就像有些男人喜欢戴手表,因为那标志着他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成功人士。”
易小楼对他这个说法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晚饭时间舅舅见叶承颢也在便很自然的把话题引到小楼的终身大事上,她皱皱眉,不想扫众人的兴,就顺势把话题引到姜小乐身上。
“我姐的孩子该过百天了吧,打算怎么庆祝?”
叶承颢被提起两人的事本来也有些尴尬,还好小楼并没有往那件事上扯,他松了口气,也笑看着白白嫩嫩的姜小乐。
之后的话题便都在孩子身上,易守震见两人都有心事,便没再提婚事。
白东风的私人别墅里,天灰色的沙发上,白东风侧躺着看落地窗外冷冷的夜色。
手边是一本出版社已经首印成功的书,成功男人背后的成功女人,作者署名是易州出版社。
若不是胸椎骨疼的厉害,他现在一定带人去把出版社的工作室给砸了。
方才魏念卿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在家里等着,他才没有大发雷霆。
也越来越浓重,他觉得有些累,书还在手里,却闭着眼睛睡着了。
魏念卿来时他仍旧是那个姿势,浓密的睫毛下方还挂着一滴泪,魏念卿带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微微颤抖,探到他脸上把那滴眼泪给他抹去。
他被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妈。
魏念卿把书从他手里拿过来,意料之中的轻轻翻了几页,脸色平静。
白东风坐起身来,苍白的唇轻启,“妈,我不知道易州出版社的人怎么会对您的私事如此了解,但他们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宣扬下去,我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魏念卿把书放下来,长叹了一声,“你让谁死的很难看?易州出版社的董事长是谁你知道吗?”
白东风强硬,“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有多大能耐,只要是对您的声誉不利的东西,我都会销毁的一干二净。如果他不识相,我只好让他跟那些书一起去死。”
“董事长是我。”魏念卿抿唇笑着,无奈的看着白东风,“这本书是我口述我的团队记录的,所有的事情都极具真实性,我为他们提供了一些照片,这样就出版了。你从航空截下来的那批,是最后一批,前面大批的货已经走水路运出去了,我一早就知道你要在航空站给我使绊子,所以冒险走了水路。这批被你截下来的货,是本就打算留在这里的,你终究还是被妈妈骗过去了。”
白东风拧眉,额头上有明显的青筋和细汗,“我不允许,就算是您同意的,我也不允许!”
魏念卿淡笑着的脸渐渐冷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小白,你跟妈妈说心里话,是不是妈妈有那样的过去让你觉得对你的人生是一种羞辱,如果你觉得是,妈妈立刻把那些书撤回来!”
白东风也要伸手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