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楼转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将眼帘彻底遮住。
翌日清晨她准备好了简单的东西,没有带电话,也没说自己要去哪里,从房间里出来,面色平静的下楼。
易守震、朱红英、易小天和姜克显都在客厅里等她,她扯起唇角,给众人一个僵硬的笑,“大家早。”
易小天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姜克显,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小楼,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不能跟白东风在一起你还有我们呢。”
她笑,轻轻抿唇,跟易小天一起从楼梯上走下来,到易守震面前,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双膝一曲跪了下来,抬眸看着易守震,“舅舅,对不起,不能尽孝了,以后华阳的生意就由小天姐帮你打理,原谅我要离开易州,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属于自己的生活吗?她还有什么生活可言,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她不知道,就这样走了也好,离开这里,离开人群,离开她撕心裂肺的痛过的地方。
就像当年的白东风一样,潇洒的走,头也不回,一人一次,很公平的不是吗。
易守震躬身把她扶起来,眼眶已经红了,舅妈朱红英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拉住她的手道,“傻孩子,你能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呀,为什么就不能留在舅舅和舅妈身边呢!舅妈知道自己以前对你不够好,可是你就不能给舅妈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她摇摇头,回握住朱红英的手,“舅妈,我从来都没怪过你,真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舅妈自然会为自己的女儿多想一些,她所做的一切也都不过是为了小天姐而已,她怎么忍心怪一个母亲呢。
易守震皱着眉头,眼睛锁着她的脸庞,将舅妈的手拉开,“孩子要走就让她走吧。”躬身将她的包拎起来递给她,“你想走舅舅不拦着你,不过要永远记得,舅舅舅妈和你小天姐一直在等着你,如果在外面累了,就回来,自己的家总比外面温暖的多。”
“嗯。”易小楼郑重的点头,眼泪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
舅舅真的老了,这两年经受了这么多的打击,他的白发愈发明显了,往年还会去染黑,而自打小天姐生了小乐之后,他说自己是做外公的人了,头发也不再染。
曾经意气风发的舅舅仿佛瞬间就老了十几岁,真正变成了一个暮年之人,他有心脏病,华阳的事情又繁多,长此以往身体肯定是撑不住的。
易小楼拉住易小天的手,“姐,以后华阳的事情就劳烦你和姐夫全力主持了,舅舅身体不好,让他别总操心,有空就跟舅妈一起四处走走看看,多散散心,舅舅为我们操心了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了。”
易小天点头,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哽咽着回话,“可是小楼,你就不能不走吗!”
她摇摇头,拎起手边的包,转身往门外走去。
易州国际航公中心,在登机口易小楼碰到了已经许久未见的白敬先,他仍旧是那样如雕塑一般完美的容颜,丝毫不见老态。
岁月仿佛特别优待这个男人,给了他漂亮的容貌,却没这个容貌一个期限。
此刻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小楼,对不起,我想跟你谈谈。”
她冷冷别过脸去,“对不起白先生,我想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想要忏悔,就去地下找我母亲去。”
她把登机牌往前递,却被白敬先拦住了,他强行拉着她将她往候机室拖,她大喊一声引来众人怪异的目光,索性便闭了嘴,甩开他,“我自己会走。”
白敬先勾唇,把她带到vip候机室里。
房顶惨白的光直射而下,打的她一肩如雪的冰凉,白敬先上前来想要握住她的手,她无声的躲过了。
他不好意思的皱皱眉,此刻,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无奈,“小楼,对不起,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知道那是你母亲的……第一次。”
说这话时他虽然有些难过,但瞳孔深处终究还是有忍不住的骄傲,得到了易州许多男人做梦都想娶到的女人的第一次,他是应该开心。
易小楼暴怒,一把推开他,“别这么无耻好吗?就算我妈妈死了,你也掩饰不了强-暴的恶行,我不会承认你这个父亲,永远都不会承认的,你死了心吧。”
白敬先眉心拧的很紧,“我知道你一定很排斥我这个父亲,我也知道我很自私,在那种情况之下自私的占有了你的母亲,但我是爱她的,我这一生fēng_liú不羁,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易妙锦,如果当初她愿意嫁给我,就算舍弃全世界,我都愿意。”
易小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呼风唤雨的白敬先,被那么多女人捧在手心的白敬先,却偏偏爱一个根本不爱他的易妙锦。
他爱的那么偏执,以至于最终还是强-暴了她。
易小楼眯眸望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却仍然气势逼人的男人,她该说他可恨,还是说他可怜?
她愣神的瞬间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小楼,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易小楼浑身一怔,这话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也说过。他忐忑的看着她,接着道,“跟爸爸回去吧,这二十多年以来爸爸欠你的,会全部都补偿给你。”
她掰开他的手,嘲讽的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