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风会所的,车子停在大香树下面时白东风仍旧未见踪影,她双手紧握成拳,将那些纸张揉皱在手心里厅。
魏念卿和陆云佳都在,两人上前来和她说话她理也不理,身体僵硬着坐在沙发上直直望着门口。
八点一刻,大门被打开来,门外正在飘着小雨,夜晚的凉气从门口直直逼进客厅。白东风一身黑色休闲衫,整个人便更显消瘦,他微眯着眼从门口走来,每一步都如同站在至高点的王者,冷冷睥睨着众生的苦与乐,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易小楼心尖一颤,他怎么可以那么冷漠,亲手葬了自己的孩子还能活的这般潇洒自在,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白东风吗?
待他上前来,她从沙发上起来,抬手将一直握在掌心的纸张摔在他胸口,高傲的抬起头颅,与他冷冷对视着。
他眉头皱起,不解的上前,抬手抓住她瘦弱的肩膀,“小楼,你怎么了?”
她嘲讽的笑,笑的眼泪横流,打湿了整张脸。
她咆哮着推开他,歇斯底里的抬手捶打他的胸膛,每一次都用尽所有力气,“白东风,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你的良心呢,你到底是不是人!”
吼完了她无力的倒在地上,地板沁骨的凉意直逼心肺,她不规律的喘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用尽所有力气去爱的孩子,她寄予了他一切希望的子谦,她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忽然没有了,她也瞬间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白东风蹲下身将她扔向他的那些纸团打开来,每打开一张心便痛一分。
那些画面就刻在他脑海里,清晰的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如同带血的烙印一般,一碰就疼。
他一生中最痛苦的送别,是为他刚出世不久就早夭的孩子,为甚至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的小子谦,为还没有享受过他温暖怀抱的那个婴儿。
他的手颤抖着,将她捏的皱起的纸张慢慢展平,一点一点挪到她身旁来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而沉重,“小楼,我的心,它和你一样疼……”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她的情绪,亦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喉咙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痛的如同煮沸了的水。
易小楼慢慢抬起头,黑黑的眼睛虽然望着他,那目光却空洞无比,疯了一样的摇晃着他高大的身体,“你怎么能把我的子谦烧了呢!你怎么能把他埋了!为什么这么狠心,白东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的眼泪像汹涌涨起的潮水一般,从深黑的瞳孔里迅速聚拢,一瞬间夺眶而出,将整张惨白瘦削的脸颊打的湿透,虚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斜斜倒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着一遍又一遍对他凄厉的哭喊,白东风你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
楚还在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