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伤日益严重,脚掌完全不能使力,否则那种痛感便锥心刺骨,银狐和北棠给他订做了这个手杖送来,他原本十分不喜欢,而今用久了觉得也挺合适。
楚怡文和楚远山在二十分钟之后姗姗来迟,她跟在她父亲身后,漂亮的脸上带着些往常没有的小心和矜持。
银狐不屑的别开视线,是了,上次污蔑易小楼的事情,白东风虽然并不与她计较,但已经用最无情的方式拒绝了她的真心。高傲如她,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儿挫败感。
而楚远山仍旧是客气的,在上座坐定之后微眯着眼睛看白东风,“家延,过去是怡文不懂事,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伯父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再给她一次机会。”年纪轻不懂事吗?不懂事怎么能经营楚氏那么大的公司?不懂事怎么会在多年前大学刚毕业就懂得用收购的手段逼华阳破产,怎么还懂得模仿他的笔迹伪造收购合同。
她聪明,只是在感情上聪明的过了头,把手段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白东风勾唇,“伯父言重了,我和怡文之间,本是我有负怡文在先,江北油田的经营权本就是属于楚氏的,白家就算再想要这笔生意,如今霸占了这么久,也该交给楚氏了。”
楚远山担忧的锁眉,吃进口中的东西,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更何况这人还是白东风。
他心里明明知道他有别的打算,可又猜不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江北油田在白氏的经营下已经如火如荼,在最高峰时期他却要转手,分文不取的将油田完璧归赵,他这么做,到底用意何在?
一顿饭吃的无比堵心,楚远山带着楚怡文从博雅离去时银狐才表达了她的不解,“既然少爷想要的是整个楚氏,那为什么还要把江北油田还给他们呢?楚怡文对小楼做了这么多手段残忍的事情,我们根本不应该对她有丝毫的怜悯和客气。”
白东风起身,望着窗外的夜色无边,微笑着回眸,“我从未说过要把江北油田还给楚氏,欲取姑予的道理,我父亲应该跟你讲过。”
银狐脸色微变,“想要夺取对方什么,就要先给他一些什么,这样比直接争夺更加残忍,更加一击必中。”白东风就是白东风。
“少年时父亲常给我们讲狼的生存法则,他说毫不费力就到口中的食物,不是毒药就是诱饵。这话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成立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这一口我们让给他,他们就必然付出比这一口更惨重的代价。”
白东风冷哼,眸中一片沉冷的复杂。
银狐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只是,对楚怡文的小小错误都如此惩戒,那为什么不惩戒那人?
她心中疑虑,却没问出口。
目光落到他还未治愈的左腿上,她上前扶住他,“少爷,明哲叫我带您去做治疗,别再拖了。”
上次易小楼从东风会所走后,他只同意明哲对伤口进行简单处理,但实质上,他伤处的骨节已经发炎,还须及时手术治疗。
他摇摇头,长叹着从她手中接过那个本不讨人喜欢的手杖,“去明哲那儿给我拿点儿药吧,我现在不想手术。”
“为什么!”她不解,厉声问他,声音里已然夹杂了怒气。他受伤是多大的事儿,男人怎么都这幅样子,天都塌下来了还泰然自若,“上次北棠的伤就是因为治疗不及时,整段小趾骨都截了,少爷你早就知道不是吗,为什么还不肯听明哲吩咐!”
说到北棠,她眸中有泪水迅速凝聚,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北棠也不会负伤,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伤重的她,北棠的小趾骨也不会发炎,更不会被截。
白东风拍拍她的肩,“北棠是心甘情愿的,他爱你,在他心里你的命比他的命贵重的多。”
语毕他笑了,明明很轻松的一笑,却藏着那么多的酸涩,薄唇张了张,不想说的话却终究还是说了,“你知道,小楼就要嫁人了,婚礼我是一定要去的,她结婚是大日子,我不想坐在轮椅上破坏气氛。”
落地窗外的霓虹明媚非常,而此刻白东风的脸却笼罩着一层灰色,心有千言万语,能说出来的,却只有那一句。
银狐眼眶微湿,“那也不能耽搁了自己病情,少爷您肩上扛着数以万计的人的生死存亡,老爷把您交给我和北棠,如若您有任何闪失,我们都逃不掉惩罚。”旁人的生死,亦或是她和北棠受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少爷不能这么委屈自己。
他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他们看了都心疼。
白东风低叹一声,“别这么感性,死里逃生过无数次的人,多活一秒都是赚来的,我此刻还在活着,你们应当开心才是。”
婚期将近,易小楼与叶青青忙前忙后,叶承颢反而闲了下来,靠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姑娘布置新房,他微微勾着唇,眸中有幸福,也有顾虑。
“哥,快过来帮忙,我都快累死了。”叶青青嘟着嘴抱怨。
叶承颢起身揉揉她的头发,“好了,青青你先出去,我和你小楼姐有话说。”
叶青青撇撇嘴,乖巧的出门去,独留两个人在房间里。
易小楼一脸疑问的看着他,他轻叹一声,拥她入怀,“这次结婚,我不想打扰我母亲在老家清静,所以就不请她来了,我父亲你也知道,他和……他们去了巴黎,希望你不要介意。”
双亲健在,却不能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