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亲不偏心的话,就应该为女儿的荣华着想,为女儿打点,你现在这样,分明是要为了四妹妹打压女儿,生怕女儿会抢了四妹妹的风头!”眼见心思已经被裴诸城看穿,两下摊了牌,裴元舞索性也不再遮掩,明明白白地道,“父亲,无论如何,女儿绝不会就此认命的!”
“裴元舞,你疯了?!”裴诸城十分震惊,没想到裴元舞已经偏激到了这种地步。
“父亲,你一直都说疼爱女儿,若是真的,为何不能成全了女儿?”裴元舞声嘶力竭地喊道,“女儿想要入宫,想要成为人上人,这样对裴府不也很好吗?既然你觉得入宫没有幸福可言,你又那么疼四妹妹,不如把女儿送进宫啊!只要女儿能够得宠,就有办法跟太后对抗,让四妹妹不必入宫,这不是很好吗?明明能够皆大欢喜,既成全女儿,又保全四妹妹,又能光耀裴府,你为什么一定要挡着女儿的路呢?”
早在绣图事发后,她向裴诸城请罪时,她就明白,那种认错反思的遮掩办法,只能用一次,只要再被裴诸城发现破绽,他绝对会起疑心。而现在这一切,更证实了他的猜测。很明显,裴诸城并不赞同她入宫,如果她不能说服裴诸城,恐怕一生心血所期盼的机遇,就要毁于旦夕。
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裴诸城看着眼前的裴元舞,终于清楚,这个女儿不可救药了!
“舞儿,我这辈子,不再想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光耀门楣,我只想好好地看着你们长大,家人,能够幸福安稳地过一辈子!”裴诸城不再跟她置辩,叹了口气,声音不复先前的震怒和高亢,变得低沉,却有一种如山巍峨,不容动摇的坚决,“今天,如果换成另外的情形,如果是对舞儿你好的事情,我就算拼劲一切也在所不惜。但入宫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行!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再出雨霏苑了!”
这是要软禁她吗?
裴元舞一阵心慌,现在太后分明更倚重裴元歌,似乎已经将她忘却了,她如果自己不努力争取,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在这时候如果被裴诸城软禁起来,她岂不是万劫难复?想到这里,她非但无法理解裴诸城为她着想的苦心,心中反而更加怨恨起父亲的偏心。为什么?明明她比裴元歌出色,为什么太后看重裴元歌,父亲也只袒护裴元歌,从来不为她着想?
“父亲,你不能这样!”裴元舞势若疯狂地喊着。
裴诸城冷硬地道:“我可以!舞儿,你必须要冷静冷静,清醒下头脑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雨霏苑呆着,如果再出事端,我就把你送出京城,送到江南的别院,托我的袍泽代为看管,等到你想清楚为止!”说着,扬声喝道,“流霜流絮,把你们小姐搀扶回去,小心照看着,若出事端,我就先将你们杖毙!”
听到裴诸城发怒,流霜流絮不敢做声,进来搀扶着裴元舞出去。
说是搀扶,还不如说是强架更合适,因为裴元舞一直都在拼命地挣扎,但有裴诸城的那句话在那里,她们只是小小奴婢,即使平日因为大小姐在裴府有些体面,但说到底,终究是裴府的奴才,若是惹怒了裴诸城,被杖毙了,她们也只能认命!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两人不敢松手,紧紧地拉扯着裴元舞,往雨霏苑的方向走去。
出了厅院,开始有奴婢来来往往,裴元舞不愿在人前失态,放弃了挣扎。
但流霜流絮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貌似搀扶,实则强架着,一直回到了雨霏苑,来到内室。
“流霜流絮,你们给我放手!”裴元舞厉声喝道,“难道你们以为只有父亲能够处置你们,我就不能了吗?”
若是平时,这句话对流霜流絮的威吓已经足够,因为裴元舞是裴府大小姐,老爷宠爱至极的女儿,随便给她们栽个罪名,杖毙或者发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现在不同,大小姐已经跟老爷闹翻,而真正掌握裴府生杀大权的,还是老爷!因此,流霜流絮只当做没听见,继续架着裴元舞往前走。
见流霜流絮不理会她,裴元舞突然明白了她们的心思,心头暗恨。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再分明不过,就连她的贴身丫鬟,心腹丫鬟,也懂得见风转舵,趋利避害,遇到事端就不再顾忌她这个主人!倘若她是裴府的嫡女大小姐,倘若如今太后器重的人是她不是裴元歌,倘若她现在被皇帝看中,选入宫中,有这样的靠山背景,这些丫鬟怎么敢这样放肆?果然,这世道,没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什么父女,什么主仆,终究还是要自己牢牢掌握住权势才最可靠!
“流霜流絮,”裴元舞突然冷静下来,轻声道,“你们真以为听我父亲的话,就能安然无恙?在皇宫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待紫苑楚葵,和我四妹妹的。只要让人将那些事情传扬到父亲耳朵里,如果知道,区区两个婢女,也敢对他心爱的女儿那般无理,你们猜猜,他会怎么做?”
流霜流絮心中都是一寒,大小姐这意思,分明是要鱼死网破!
她们只是丫鬟婢女,老爷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她们没有看管好大小姐,老爷说杖毙就一定会杖毙;但如果大小姐将她们在皇宫中的言行告诉老爷,以老爷对四小姐的疼爱,降罪她们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再想想流霞的事情,明明已经替大小姐顶替了所有的罪名,结果还是被大小姐除掉,可见大小姐的心狠手辣!流霜从小就服侍大小姐,是她身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