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裴元华心跳一滞,装模作样地瞧着绣图,故作茫然道,“不会啊,跟五点给的绣样一模一样!”说着又摊开原本的画轴,放在绣图旁边作对比,而画卷上也已经多出一轮明月,和左上角的那首五言绝句,看起来两幅图完全相同,没有丝毫的差别。
“咦,我之前看着,怎么好像没有这轮明月和诗啊?”裴元歌故作惊诧地问道,神色却有些许不确定。
这该死的裴元歌,果然要跟自己作对。想必,被自己夺走了绣图,抢走了在五殿下跟前展露锋芒的机会,她也很不甘心吧?想到这里,裴元华心中终于觉得有些畅快了。在画卷和绣图上做手脚时,她就想到被看穿后要如何应付,当下笑道:“恐怕是妹妹记错了,姐姐拿到这副绣图时,就是这样子。再不就是当时画卷没有展开完全,毕竟明月和这首诗都在上方,被遮掩住了也是有的。”
这首诗是她耗费心血所做,又嵌入了自己的名字。
五殿下本就是fēng_liú才俊,精擅诗词,看到她这首诗必定会叫好,再猜出诗中的哑谜,对她必定会印象深刻。有了这个契机,以后再想办法加以接触……只要能入了五殿下的宫阙,凭她的聪慧才貌,步步高升指日可待。再等五殿下被立为太子,登基为帝……
届时,她一定要让裴元歌这贱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哀求乞怜!
裴诸城以为自己记错了,倒也没在意:“既然绣好了,就赶紧送过去,这事儿够烦心的,早落定了早心安。”挥挥手,见裴元华正要去下安排,忽然又叫住了她,“等下。”思索了会儿,道,“这件事华儿你去安排不太妥当,绣图和画轴都交给我吧,我派人送过去!”
大夏王朝的规矩,未立太子之前,所有皇子不分长幼,全部都住在皇宫。等到立太子后,年满十五岁的皇子则出宫分派府邸。如今虽然五殿下宇泓哲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在文官中也颇有声望,但当今皇帝却迟迟没有流露出立太子的意思,因此,宇泓哲也还在住在皇宫的沐阳宫。
听说宫外有裴府的人求见,宇泓哲微微怔了怔,随即命人宣了进来。
然而,小太监回来后,却是孤身一人,禀奏道:“回殿下,那位裴府的护卫只将这东西交给奴才,托奴才转交给五殿下,便离开了。说五殿下见了里面的东西,就知道怎么回事。”说着,双手将两个细长的黑漆雕花盒子呈了上来。
宇泓哲接过,打开,见是那副雪猎图的画卷和图样,微微一怔。
画卷是他陪叶问卿找的画师,自然清楚里面的内容,见多了一轮明月,又多了一首五言绝句,刚开始以为这是裴元歌与自己相合所做,心中一阵欣喜。但再一想,却又觉得不太对。
那日在白衣庵,他问起绣图的事情,裴元歌的神色很是疏落,似乎并不上心,又怎么会特意作诗相合?何况,他曾经听说,裴元歌绣技和书画都是一绝,她所绣的梅寿图,喜得裴诸城连父皇的春梅图都换了,记忆之高超可想而知。而这副绣图虽然也算上品,但终究有些匠气,只怕并不是裴元歌所绣。尤其,这绣图和画卷还是裴府的护卫送来,裴元歌素来最重礼仪操守,即使他们私下独处,也都谨守规矩,又怎么会公然命裴府护卫将此图送来,如此地授人权柄?
在长春宫所做的边塞诗,他也曾经听过,苍凉大气,而现在绣图上这首,虽然勉励在称颂骑者,却终究还是闺阁气息浓郁,显得秀弱了些,断然不是裴元歌所做。
再想想白衣庵里裴元歌的言辞,以及当日托付绣图的模样,只怕这副绣图多半是裴三小姐所绣。至于这轮明月和这首诗的用意,也就十分明白了,是为了展露才华,好讨好献媚于他。又故意派裴府护卫送来,是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宇泓哲青睐于她把?
肤浅虚荣的女人,与裴元歌那等清灵秀逸的女子,根本没有可比性。
宇泓哲被女人讨好献媚得多了,因此也就有些厌烦。
原本以为这绣图若是裴元歌所绣,他就截下来,不会容它落入宇泓墨之手。既然现在是裴元容所绣,这绣工也的确跟宫中的绣法不太相同,这首诗又如此的闺阁气息,柔弱纤细,倒是正好可以让叶问卿那丫头送去讨好宇泓墨。想到这里,宇泓哲便吩咐道:“来人,把这两样东西送到叶府去,交给问卿表妹!”
等到侍从领命而去,宇泓哲眉宇微敛,沉思入神。
他虽然自负骄傲,却并不傻,与裴元歌几次相见,她都有所闪避推拒,已经超出了礼仪规矩的限度,似乎对他无意,这不得不让宇泓哲有些恼怒。不过,只要他求得母后懿旨,裴元歌就算不愿,也只能嫁他,女子这一生,荣辱系于夫君,只要嫁过来,就只能依附于他,讨好于他。
何况他又是如此的年轻尊贵,才华横溢,容貌俊朗,对她又如此恩宠,裴元歌总会心动的。
想到这里,宇泓哲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芒。
所以,现在就等着端午龙舟,宫嬷嬷见过裴元歌后,他再次向母后求旨赐婚了!他相信,裴元歌的才貌品行,世间罕有,宫嬷嬷从前是皇祖母的人,后来被皇祖母赐给了母后,伺候了两代皇后,必定目光如炬,就算再高眼界,再挑剔,他宇泓哲能看上的人,宫嬷嬷必定也会赞赏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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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吃粽子,赛龙舟,是个极热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