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第二天夜里,月亮依旧很圆,甚至比头天的还要圆一些。可是,不管是民间还是宫内,都已经没有了赏月的那种气氛。只有少数的读书人聚在一起,端着茶盏仰头找着感觉,摇头晃脑的吟诗作对。
中秋夜宫里发生了一件事,御花园赏月御宴后,御花园曾经虚惊一场来着,消息封锁的很严,丝毫没有传出宫去。可是几天后,宫外也发生了一件事,却是弄得家喻户晓。世袭爵位的安宁候苏世群图谋不轨,欺君罔上,被处斩立决。
还抓了苏府的管事,和跟他关系慎密的人。抄了家,把侯爷的家人都流放千里之外。
天啊,人真是不知足啊,都世袭了爵位呢,子子孙孙都能享受荣华富贵,还要怎么样啊?大街小巷,茶馆酒楼的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用不了多久,那苏世厉的妻子巧儿也应该能听到这个消息了吧,瑾瑜在食肆里吃着一碗面想着,这也算是帮她报了仇。
现在的瑾瑜已经恢复了原貌,中秋那个夜晚,离开祥和宫后,她就去了御花园那边等着。皇上不是要找她么,当然要听听他想说什么,他是什么意思了。
本以为要等很久,哪想到皇上一点赏月的好心情都没有,早早的就结束了。
看着明月下站立的君王,是那么的寂寞。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又能如何啊,孤家寡人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真的很贴切,瑾瑜觉得他可怜。
随手就把刚刚刚刚折的一枝枫叶扔了过去,想着算是打声招呼。哪想到,竟然忘记这样做不合适,听着有人喊着护驾,有刺客。然后四周的侍卫就把她呼啦啦的围了起来。
还算不错,当皇上看清是她之后,很有君王气度的叫人退下,连那身边的老公公都被打发站得远远的。皇上被那么一吓。胆子倒是没有变小,反而比每一次见面,态度都要好些。
瑾瑜就是如此,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你尊重我,那我就会一样的尊重你。俩人到现在真的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说话。
说是心平气和,可是皇上看着瑾瑜,心里仍旧是没办法平静。
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她到底是为什么不惧怕自己呢?他很想能在她的眼神里看见一丝丝的畏惧也是好的啊,却根本就没有。这一点,他的心里真的没办法接受。
不过,不能接受又能怎样。这个小女子只不过是没把他这个皇上看在眼里。她不是他的麻烦。就算,抓了她制服她又能如何?皇上没觉得那样自己就能找回面子。
俩人谈话的内容不多,瑾瑜原本以为,皇上要见她,又是想让她离开这里。不要再跟欧阳文瑞见面什么的。或许,是想让自己出面帮着劝劝欧阳文瑞?哪里想到,他要见她却是很简单的,就是想跟她说说话。
皇上其实根本不是喜欢听她说的话,可是,谁让这个世上,只有她敢在他面前说事实呢。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的倾向。不然的话,眼前这女子的所做所为,毁了他的御书房,劫持他的儿子,还把一个伪装残疾的儿子弄成真残疾了。
这若换成别的国君,随便其中的哪一件事。都有足够的理由把她方家给抄家灭族了。
听着皇上,东一耙子,西一耙子的问话,瑾瑜心里就有数了。这位皇上,是没处可说心里的烦闷了。才想到了她。毕竟,在她面前,他也用不着再顾及什么面子,里子的问题。
就冲着他没有去为难源城留县那边的父母亲人,瑾瑜就觉得这位不算是昏君。给他出什么主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给他一些提示那是可以有的。
瑾瑜对他说,别在她身上浪费精力。皇室内部的争斗,她不感兴趣,只要不招惹她,不要伤害牵连到她在意的人就行。然后,就说自己在查谁是谋害五皇子的凶手时,偶然查到,那位苏侯爷不大对劲。
皇上多聪明个人啊,瑾瑜前脚离开,他立马就安排人去抓那个苏世群了。他甚至都没觉得该先调查,反正就根本没有怀疑告诉自己这件事的人。
抓了人他亲自审的,面对皇上,苏世群顿时就乱了阵脚,根本就没办法冷静。因为他觉得,皇上忽然就对自己动手,那就是有了充分的证据。
五皇子死了,而那个刚搭上边的合作伙伴又忽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京城,派去盯着的人可是说了,认出送马车离开京城的那些人中,有一位是宫中的禁军。
苏世群当时一琢磨,看样子自己的事也露馅了。没用皇上下旨用刑逼供,坦白的就承认了。他把头都磕出血了,却不是为自己求饶。而是恳求皇上,说他的事,家人都不知晓,放过他们。
皇上当时气的,肺都要炸了。这个苏世群居然知道,他这个皇上在京城外,生儿子的事。并且动了野心,想在这上面做文章呢。跟那几个不成器的逆子勾结,想算计他,他怎么能轻饶?
皇上一发怒,苏世群就被判了暂立决。只是,那宝藏的事,瑾瑜没说,苏世群也没说。后来抓走的那几位里,其实只有一个知道宝藏的事,因为那宝藏是属于两人共同拥有的。
可是他一听说苏世群被斩立决了,那么就算自己把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也难逃一死。皇上一国之君,怎么会在乎什么宝藏。自己若是交代出来的话,只怕罪名还要重,那家人可就更危险了。
他思前想后,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梦,结果还是空的,就让那笔金银永远的不要见天的好。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