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太太甄氏见到周元贵被吓得畏畏缩缩的模样,上前劝说周元景,“老爷,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已经闹到娘那里去了。”
周元景仍旧没有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周二太太郭氏赶过来,先上前看了周元贵,“老爷,您这是喝醉了,我让人准备了醒酒汤,老爷先回去歇着吧!”
郭氏伸手推周元贵,周元贵转身刚要提步走。
周元景大喝一声,“去哪里?今天谁也别给我装糊涂,将话说清楚再说,要不然我日子过不下去,你们也别想消停。”
话说的这么重。
周大太太看看郭氏身后,康郡王妃陈氏竟然没有跟过来。
郭氏恰好走到周元景和周元贵中间,抬起头看周元景,“大伯,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明儿一早老爷醒了酒定会去大伯屋里。”说着指挥丫鬟去扶周元贵。
丫鬟将周元贵搀扶起来。
周元景瞪圆了眼睛,“我看谁敢走。”说着一身酒气地上前几步,差一点就要碰到郭氏。
郭氏不退不避皱着眉头看愣在一旁的丫鬟。
丫鬟忙扶着周元贵往后走。
“大伯。”郭氏还要劝说。
周元景就要越过郭氏去追周元贵,没成想差点就碰到周老夫人身边的申妈妈。
申妈妈定下神来,“大老爷您怎么动这么大的气,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呢。”
听到老夫人这几个字,周元景脸上的戾气似是少了些。
不过有酒作祟,周元景的声音依旧大,“母亲叫我。我也有话说,”说着看向申妈妈,“申妈妈你是母亲身边的人,母亲屋里有什么东西你最清楚,前朝的花瓣碗哪去了?那可是母亲的宝贝。我小时候连碰也不让碰一下。还有一套薄胎瓷这次搬家怎么都不见了?是不是卖了给老二买了鸟。”
郭氏说不出理来,泪凝于睫,“真的没有……老爷不会说谎的。”
周元景冷笑道:“别当人都是傻子。”
郭氏强忍着眼泪。总算挨到周元贵被搀扶着走出了小院子。
周大太太上前劝说,“好了老爷,有话回去说。别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说着看向郭氏,“老爷也是怕二叔玩物丧志和外面那些人一样,长兄总是担心弟弟多一些……老爷这个脾气你也知道,喝了酒就……”
周元景早就听得不耐烦,歪头看周大太太,“你一个妇人懂得什么?”
申妈妈从中调和,笑着看郭氏,“二太太。您先回去照顾二老爷,这边有奴婢呢。”
郭氏有申妈妈解围带着丫鬟径直走了。
周大太太也上前搀扶起周元景,“老爷醉了。回去喝些醋茶。”
周元景哪里肯,脚下踉踉跄跄还嚷嚷着要去见周老夫人。
周大太太和申妈妈两个连哄带骗才将人弄进了东院子。
周元景喝了醋茶又折腾了半天这才躺下来睡了。
周大太太和申妈妈道:“劳烦妈妈回去和娘说一声。老爷醉了恐会惹娘生气,等明日酒醒了再……”
申妈妈脸上微带笑意,“大太太放心,奴婢会和老夫人说。”大老爷这个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家里的人早就已经习惯。
周大太太又和申妈妈到东侧屋里说了会儿话,这才将申妈妈送走。
第三进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
巩妈妈是陈家长房的家仆,在长房老太太屋里伺候的时间长,早就看惯了内宅里的事,凡事一点就透,就因这个长房老太太才将巩妈妈一家给琳怡做了陪房。
巩妈妈出去一趟打听了消息,将第三进院子里,周大老爷和周二老爷打架的事说了。
和郭氏说的话正好对上。
不过在哪里打不好,偏要等到今天在康郡王府打起来。
巩妈妈一下子就说到点上,“您要小心些,奴婢瞧着这事八成是冲着郡王爷和您来的。”
好些事开始觉得和自家无关,转眼这把火就会烧自家头上。
琳怡颌首,喝了杯淡茶进了内室。
白芍在外面值夜,琳怡低头吹灭了屋子里的灯,只留下了床头的一盏。
窗户轻开了一条缝,床边的幔帐就像轻烟一样轻轻地飘着。
相处了几日,琳怡渐渐摸准了周十九的习惯,周十九睡觉时喜欢半掩着窗子,琳怡低下头来吹灭床边的灯,然后慢慢地从周十九身上爬过去,掀开百子被躺下。
琳怡才松口气,腰上一紧就被周十九拖进了怀抱。
两个人之间这样的动作已经不让她陌生,所以只是有些意外,“郡王爷没睡着?”
“没有。”周十九清澈的声音响起来,吐出淡淡的薄荷香味。
大约是多喝了些酒,所以才吃了薄荷叶子。
她喜欢薄荷的味道,周十九好像也很快适应了她的习惯,琳怡刚想问周十九要不要再让丫鬟端碗醒酒汤来,就觉得耳边一痒。
周十九沉下头来。
“元元。”周十九的声音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淡淡的笑意就像水中夹杂的翠叶暗自清香。
即使没有去瞧,琳怡也能看到周十九的笑容。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微笑,“我现在很穷,”说着顿了顿,头缓缓沉下来靠在琳怡脖颈上,嘴边的笑容更深些,“以后会好的。”手掌还在琳怡腰间揉了揉。
没有谁能这样坦然地说这话。
周十九在叔叔家长大,自然不会有多少银子,这个她都是知晓的,好在郡王的俸禄不少,岁俸五千两比父亲多多了。
不过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