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一件事,那就是交税。”郑国宝也不隐瞒,干脆亮明了意图。“飘香院日进斗金,半文见不到它的,这事绝对不成。还有您名下的那些铺面,连门摊银都不肯缴,至于其他的常例,就更不必说了。今日老大人要是想要个底,那我也不妨把底交给您。我不要命,只要税。只要他们肯把朝廷的正税交了,该纳的常例纳了,开张放人,一句话的事。要是不肯呢,那就慢慢等着处理吧。”
刘一儒听罢,倒是不动声色,只拿起茶碗来,慢慢品茶,“缇帅,原来还是朝着商税下手啊。老夫在衙门里,便也想过,从各省设矿税监开始,缇帅的眼睛,就放在商税上。没想到,在南京,还是不肯放过商贾。老夫也活了这偌大年纪,经的多,见的广,还要提醒你几句。当年张江陵,比你如何?他可是都不敢动商税的念头,只在农税上做文章。郑缇帅,你莫非就不怕将来没有下场?”
“老不死的,你说谁呢?”李荣听了这话,一拍桌子,便要发作。郑国宝挥手把他叫住,面带笑容道:“想不到啊,我本以为老爷子恨不得活吃了我呢。没想到,还肯放下身段,拿我当个后生晚辈指教几句,佩服,佩服。”
“也谈不到什么指教,只是老夫不想跟你成为仇人罢了。你也看的出来,老夫这个身体,已经撑不了几天了。我儿勘之,虽然有功名,但是在仕途上,尚不得意。将来他是斗不过你的。所以老夫只希望你明白,我刘系的人,不会成为你的朋友,但也不会和你做冤家。你此次下江南,要是对着我刘系下手,老夫情愿辞官归林,换一个家宅平安。只是没想到,缇帅原来是对着商税动刀,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这商税一征,常例一收,你要得罪多少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