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保没明白郑国宝的用意,试探问道:“挂忠臣榜?这上的名字,写谁?”
“自然是写朝内的清流,六部堂官,都察院。谁弹劾我弹劾的凶,就写谁。但是记住,不要写全,要空出几个人来,不上榜。这样一来,被定为奸臣的阁老们,自然就认定,是忠臣榜上有名的那些人,唆使人来挂了奸臣榜。而那些忠臣内部,上榜的要自证清白,说那榜不是他挂的,没上榜的,未免会痛惜自己失去了一个沽名的机会,对那上榜的难免就有怨言。这些人想名声都想疯了,只要能出名的事,他们就想干。没把自己写在忠臣榜上,这就是对他们的打压和不认可。几下里互相拆台,且得折腾一段时间,天家和我妹子,就能安生一阵。”
庞保听了不住点头,又说道:“天家对您说那圣门的事,倒是十分赞成。说既然是您总办魔教一案,那么其中怎么调度安排,怎么筹划招安,也全都听您的,只要灭的了魔教就成。不过这圣门,将来一定要握在朝廷手里,不能落到外人那。”
“庞公公提我捎个口信回去,这圣门,将来是我儿子的产业,怎么可能落到外人手里?正式成立之后,还得请朝廷派人,在圣门内任个副掌门的衔,算是朝廷监控。这样的差使,正经八百的官员肯定没人乐意做,就从各衙门里找那连编制都没有的吏,塞进去正好。”
等到他回了任盈盈房里,听着琴,将自己对圣门的安排说了,任盈盈双眉一蹙,“你这样一弄。圣门与那盐帮、漕帮就成了一样的货色,咱儿子将来也没有权柄啊。你这不是坑你的儿子么?”
郑国宝凑过来,揽着大小姐的纤腰,好生调弄了一阵才道:“这事不是这么个说法。若是圣门真与神教一般人强马壮。又是上下一心,如臂使指。天家怎么可能放心把这样的门派,交到我的手里。那时不管是圣门,还是什么门。也直接发了官兵上门,直接杀散了了事。咱的儿子,安心做圣门掌门,也不过是收点管理费,买房子置地,再弄几个女侠来做小老婆而已。两淮盐业,天家已经看上了眼,皇家盐行成立,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天家不可能自己出来经营。咱儿子要是能当个大掌柜,每年过手的那么多银子,随便截留一点下来,也享受不尽了。至于权柄这东西,若是为官掌印。要权柄还有用,若是在江湖上混,银子才是真的,其他都是扯淡。”
任盈盈被他的话一哄,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盐漕二帮要是不自废武功,搞什么九大副帮主,三十六长老。一票否决等等,怕也要被官兵捣毁总舵,杀个精光。圣门也好,神教也罢,对上官军总是个有败无胜,自己这也是操心过分。只得嗔道:“还是你这舌头厉害。几句话就说的没道理。也罢,总归将来儿子的事,要着落在你身上,要是让我儿子受了委屈,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郑国宝在大小姐的身上不停的摸索探究。感觉对方的呼吸越发急促,笑道:“我这舌头当然厉害,不过更厉害的却是另一桩。靠这舌头只是让你感到块活,靠这一桩本事才好叫你叫达达。来来,咱们先造个儿子出来,再为他铺路。”
等到庞保启程回京时,除了多了两船上好的淮北盐,在那盐仓里,又多了几个人犯。贾端甫、傅华堂以及傅家小姐,全都塞到盐船里,拉回京师,交到诏狱审查。为了贾端甫的事,李世达曾经上本力争,要把审讯权要到三法司来会审。可是都被万历顶了回去,坚持要交给锦衣卫处置。
这贾端甫是个最通晓时务的俊杰,早在一被拿到监里,就把自己所知的阴私全都招了出来。包括自己恩主李世达的一些情弊,也一点不落的招个干净。倒是没受什么刑罚,可是每天看着锦衣如何拷打犯人,已经吓的胆裂魂飞。早已是让他招什么就肯招什么的态度,两淮积欠课银之时能够顺利告破,贾翁这积极合作的态度,也是功不可没。
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再被刑部捞回去。因此郑国宝几路派将,打着押送人犯的招牌,实际把人塞到私盐船里,拉回京师。庞保也吩咐自己的亲信火者“这几个人,一定要活着送到诏狱里,别委屈了他们。该吃给吃,该喝给喝,将来,还指望他们做大事呢。”
扬州城这边,催缴课银的事,在马千里等人借了一笔款子出来之后,倒是取得较大进展。累计积欠的课银,加上滞纳金等等,合计超过一千二百万两。目前追脏的现银不足,只好用家产来抵。
那些徽商们性好奢华,保扬湖两侧,别墅群修的雕梁画栋,郑国宝拣其中最好的别墅十几处,先进行了小规模拍卖。计有任盈盈、蓝凤凰、张芙蓉、秦良玉、李荣、徐希、张之极及扬州知府、江都知县等人中标,据说应天巡抚、浙江巡抚这两位抚台为了帮着朝廷分忧,也各自认购了一处,共筹课银一千二百两,全部缴入国库,分文未曾短缺。为官如此,当称清廉二字。
又有从七大家里抄出来的名贵古董、字画等等,有名为任我行、向问天、丹青生者,以四千两的价格,拍走了其中一部分不值钱的假货,算是为朝廷分忧。其他的别墅,及古董、丝绸、瓷器、番货、商铺、田地等等,就都拿出来,进行大规模发卖。
有些平日与几大纲商走动频繁的商人,对这几家的传家宝,或是什么镇宅宝贝十分清楚。看了拍卖目录后,不住摇头道:“这东西不对啊,几个最好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