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烨却并没有如最初所料,三五天就把事情处理掉,回到大理。舒骺豞匫中间也捎过两封信,只是报平安兼问候,并未有一字半句提及公事。
因这是他一惯的作风,加之并未调兵前往丽江,舒沫也就未将这当成一回事,带着孙氏兄弟和舒家兄弟在城中进进出出,忙着作坊的事情。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十二。
舒沫照例吃过早饭就领着两位舅舅和舒淙舒澜出了城,一头扎进作坊,眨眼就过了晌。
“娘娘,府里来人了。”大虎扎着袖子,满手都是泥,恭恭敬敬地道遽。
“谁?”舒沫头也没回,专注地盯着炉火。
阿虎摇头:“不认识,瞧着象是娘娘身边的大丫头,绿柳姑娘正跟她说话呢……”
说着话,绿柳已走了进来:“来的是阿桂,说是老夫人派她来的,只说是王爷捎了信回来,再问得细些,这笨丫头怎么也说不清了。价”
孙瑜忙道:“这里有龚师傅看着,你赶紧回去吧。”
舒淙道:“要不要帮忙?”
舒沫笑道:“府里那许多人,哪用得着你们几个?我带着绿柳回去就成,你们在这等着开炉,看看成色,写完心得再回来也不迟。”
“放心,”龚千均道:“作坊的事,有我们几个在呢。”
于是把舒沫送出来,果然见一辆王府的马车等在门口。
阿桂双手交握,神色间很是焦急,不安地在一旁来回踱步。
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了舒沫,立刻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地迎上来,曲膝行了一礼:“娘娘,你可来了……”
绿柳瞧了心中不快,低叱道:“稳着些!慌慌张张象什么样子?别人瞧了,以为咱们王府出什么大事了呢?”
舒沫也不吭声,回头与两个舅舅道了别,抬脚踏上脚踏。
绿柳抢上去,扶着她的手臂,见阿桂仍站在一旁,没好气地喝道:“傻站着做甚?还不给小姐打车帘?”
阿桂这才醒悟,忙不迭挑起帘子。
舒沫弯腰钻了进去,绿柳随之上车,在她侧边坐下,阿桂也上来,却不进车厢,只在车辕侧了身坐着。
车夫收了脚踏,一鞭下去,马车“辚辚”启动。
孙瑜几个目送马车渐行渐远,这才满腹疑云地返回作坊。
“什么味道?”舒沫皱着鼻子,轻轻嗅了嗅,低声问:“绿柳,你拿作坊里的香水擦了吗?”
绿柳涨得脸通红:“小姐怀疑我偷东西?”
“不是这个意思,”舒沫笑道:“那东西还在研制,品质很不稳定,味道也不纯,擦了对皮肤怕是没好处。我怕你一时好奇,偷偷抹着玩。”
“没上市的东西,未经小姐允许,我怎敢胡乱拿出来用?”绿柳正色道。
舒沫笑了笑,侧了头四下打量:“你没觉得车里有股特别的味?”
“是挺香。”绿柳闻了闻,不以为意:“许是新熏了香?”
这时,帘外传来阿桂小声地辩解:“这辆车平时停在库里不常用,我出来时,闻着有股子霉味,便大着胆子熏了点苏合香。”
舒沫点头:“这就是了。”
绿柳一撇嘴:“你倒想得周全。”
“全凭几位姐姐平日的教导。”阿桂细声道。
舒沫身子微微靠后,靠着车壁:“我悃了,先眯一会,到了再叫醒我。”
绿柳拿了个软垫塞在她腰后:“嗯~”
每日在马车上几十里路往来奔波的,便是她也觉着累得慌。何况小姐在作坊里,又是烟熏着,又是火燎着的,怎么可能不累?
阿桂殷勤地道:“有我在呢,绿柳姐姐也眯一会吧?”
绿柳轻哼一声,骂:“多事!”
阿桂闭了嘴,等了约有一刻钟,见马车里无半点声息,遂试探地唤了一声:“绿柳姐姐?”
无人应答。
阿桂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小心翼翼地掀了帘子的一角,探头瞟了一眼。
舒沫腰下垫着软垫,靠着车壁睡得正香;绿柳歪着头,斜靠在舒沫的怀里。
她眼有得色,放下帘子,退了出来。
“怎样,可是都昏睡过去了?”车夫问了一句。
“闭嘴,”阿桂神色阴狠,低叱一句:“小心驾你的车!”
“驾!”车夫碰了个壁,狠狠一甩鞭,马车拐上一条岔道,与大理城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舒沫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鼻间充塞的是一股阴冷腐败的霉味,耳边隐隐还有老鼠的吱吱叫声。
她微微蹙眉,试着挪了挪身子,立刻有细微的悉簌声入耳。
她叹了口气,是稻草。
好狗血,竟在自己的家门口给绑架了。
借着从离地数米高的天窗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隐约可以看到一道木栅栏。
所以,她不但被绑架,还给囚禁起来了?
啧啧,这待遇,比起当初被赫连骏驰掳到西凉可差得太远了。
舒沫再次叹气,唤道:“绿柳?”
自然无人回应。
舒沫试探着坐了起来:“有人在吗?”
虽在一昔之间沦为囚犯,手脚却并未上镣铐,也没用绳索绑着。
舒沫苦笑:想来对方根本不怕她逃脱,也,意味着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有人在吗?”她略微提高了声音:“我肚子饿,可否拿些食物和水来?”
“舒沫!”女子愤怒的声音从黑暗的尽头传来:“你以为自己还是睿王府里颐指气使的王妃吗?敢支使谁?”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