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双不舍的泪眼,蒙上薄薄的水雾,眸如水,眉如画,笑着哭,却只见肝肠寸断,不见对萧梓的死心……她可知道,萧梓已经一次又一次不要她了!追来了又怎样,道声祝福了又怎样,只是自取其辱、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加不堪!
既是如此,那他就等着看她如何收场!
一旁的滕父盯着儿子的脸,见儿子不动如山,神色沉静,与小涵相携站在一旁,不理此事,严厉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他侧首,与邹书记对视一眼,皆是欣慰一笑,沉重的心头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一辈子严厉恪守,难得展露笑容。今日竟然为了儿子的事,把心思表露在了脸上,实在是,不能让儿子辱没了门风,毁他滕家。
邹书记则静静看着黛蔺这个小辈,原本是没有厌恶的,顶多是一种不喜欢,淡漠,把她看做一个不懂事的小辈。但黛蔺的再三出现,让他的目光一次比一次暗沉不悦,厌恶起来。
他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目光再移到黛蔺脸上,作为一个市的最高市委书记没有出声,静观其变。
高父闻声过来了,一下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厉声让经理赶快把此事解决了,不能任由一个小小服务员在喜宴上胡作非为,目中无人,把他高家的盛宴给毁了!
于是经理绷紧脸皮,一把将黛蔺拉到跪下,并让两保安守着,当着萧梓的面指着黛蔺:“高老爷已经开金口放过你了,你马上给高二小姐道歉,给邹小姐把身上的酒水擦干净,这事就算完!”
“我没有义务擦!”黛蔺的一声祝福,得不到萧梓的任何回应,她的眼泪一时夺眶而出,心死如灰;但当再次抬起脸蛋,她一双水目冰冷如初,坚决不妥协,“从现在起,这份工作我不要了!我既没有做错,就绝不会道歉!”
她想从地上爬起来,但经理一把按着她的肩,撕破脸皮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要不要这份工作这么简单了!撞了人就要道歉!泼了人酒水,就要给人擦干净!你辞职不干的违约金,我们人事部会一分不少的找你收取,而现在,你破坏了高家的宴席,目中无人,高家等着你给他们道歉!”
大力按着黛蔺,示意保安上前督促黛蔺执行,自己则拿出手绢擦了擦手,擦刚才碰过黛蔺的地方,跑到高老爷面前讨好道:“高老爷,宴会继续,不要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人闹得不开心,这个人我们一定会处理的!现在准备开宴吧,酒店已经开始为贵客们上菜了!”
高老爷点点头:“开始上菜吧,让这服务生道完歉马上走人,我高家不想再看到她!”
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看了萧梓一眼,观察女婿的反应。
萧梓俊脸平静,当看到黛蔺被拖着跪下去的时候,他皱了皱眉,想要出声阻止。
而一旁的滕睿哲,眼见黛蔺跪下去了,薄唇一抿,幽邃双目投射出冷戾之光。他胸腔强忍的怒火在翻江倒海的扑腾,身侧的大拳握得指节泛白,锋利的锐眸如光剑般射向那经理,已有杀人的冲动,但黛蔺望着萧梓的反应,萧梓即将出声阻止的样子,让他打消了带这女人离开这里的念头!
他冷冷看着,看萧梓接下来如何反应,看受尽羞辱的苏黛蔺会不会重投萧梓的怀抱,再用那种恋恋不舍的目光看萧梓!
他越来越怒,俊脸上却越来越沉静,身侧的拳头在缓缓松开,冷峻的侧脸逐渐缓和,利眸越加幽沉。
而黛蔺,则在看着萧梓,只觉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此刻说什么都是无事于补的,她只希望萧梓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让这群畏惧强权的人不要这么把她押在地上,不把她当人。她确实低微,可她没有撞人,没有理亏,为什么要跪在众人面前,为什么要道歉。
此刻她多么希望面前的萧梓,能像出狱当日,亲自开车去接她,接她离开那些鄙夷的目光,细心的为她找房子,脱离邹家……呵,不做这些,就算是做个声也好啊。
但只是一抬头,看到萧梓冷漠的目光,她就知道是自己在痴心妄想,不曾认清眼前的事实。
她笑了,看着萧梓嘴皮子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出声说公道话,不知怎的就笑了。
原来萧梓,你的爱既能那么轻易说出口,也更容易消失不见,被风吹散啊。是不是觉得此刻很解气,拉回了你的颜面?是不是觉得我活该?是不是说一句公道话,就会让你目前的生活再次遭人笑柄?
她让那两保安将她放开,看了萧梓夫妇一眼,也看了滕睿哲夫妇一眼,目光落在父亲生前的那些旧友,邹伯伯,滕伯伯,新市长,夏局长的脸上。
这些叔叔伯伯们,认识她的,或不认识她的,都没有一丝解围的意思。他们只是高高在上的看着,把她当做一个小丑看着,看了一眼,目光便移开。
邹小涵也看着她,腿上高跟鞋上的酒水早干了,挽着滕睿哲的臂弯,静静看着她。
滕睿哲则目光则刀,意味深长盯着她,狭长的眸子中分明跳动着两团怒火。
萧梓平静依旧,手牵娇妻,一声不吭,见她走过来,竟是蹲下去给高晚玉擦鞋子上的酒水,他终是出了声:“好了。你下去吧。”
黛蔺擦酒水的手轻轻一抖,低着头,一时无法抬起来,在尽量屏住自己的抽泣声。
她会给这些娇小姐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