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宜人的风,皎洁明亮的月,北京的夜,悄然升起了。
黛蔺没有去成北京的市景胡同,而是坐在酒店奢华明亮的餐厅与滕家人吃饭。
滕睿哲坐在她身边,正式将她介绍给二伯一家,对长辈称之为未婚妻。
滕二伯之前见过黛蔺,所以很尊重睿哲的决定,没说什么。二伯母则没见过黛蔺,很是惊讶,问黛蔺成年了没有?
“她即将满二十岁,届时我们结婚,二伯一家一定要来参加。”滕睿哲温雅笑道,桌子底下的大手握着黛蔺的小手,给她信心与承诺,“黛蔺,这位是二婶。”
黛蔺对二伯母客气一笑,为他们添茶。
但滕二伯母有些好奇心,在黛蔺添茶的时候问睿哲:“睿哲,上次我们不是去参加过你的订婚宴吗?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妻子?”
“婶婶你觉得呢?”睿哲反问二婶,伸手轻扶黛蔺,让添茶的她坐下,对众人道:“邹小涵是我父亲为我定下的未婚妻,但黛蔺,是我自己想要的女人。二伯、二婶,今日带黛蔺来见你们有些仓促,下次定会带礼物登门拜访。”
“睿哲,这几天不去我们家玩玩吗?你已经好久没来二伯家了。”滕二伯母连忙改口笑道,又打量了黛蔺一眼,这次把她当滕家的未来儿媳妇看了,“带黛蔺一起去,顺便在北京玩几天,让你堂哥陪陪你们。”
“那韦驰有空吗?”滕睿哲看一眼对面的滕韦驰,有点讽刺的意味,“最近公司很忙,我怕韦驰抽不出时间。”
“只要睿哲你不介意我与你们同行,我时间有的是!”滕韦驰慢条斯理喝一口茶,璀璨的眸子带着笑,“不过睿哲你好像忘了,黛蔺是陪我过来出差的……”
“韦驰!”滕二伯疾声打断儿子,示意他别再挑起战火,与自己家的人起内杠,扭头对滕睿哲道:“关于你父亲把韦驰调去锦城市的决定,我会与他再商量的。睿哲你也不要与父亲大动肝火,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说话,父子之间不要有隔夜仇!”
“那有劳二伯了。”睿哲启唇轻笑,不与滕韦驰做口头上交锋,礼貌望着他家二伯:“顺便也请二伯做一次说客,让老头子不要这么食古不化,一门心思扎在门当户对的观念中。不管怎么说,黛蔺曾经也是一位官家小姐,身份并不比任何一位千金小姐低贱。我娶黛蔺,完全心甘情愿。”
他站起身,把身边的黛蔺牵起来,又笑了笑:“这几天就不去二伯家拜访了,我和黛蔺要赶回锦城市去解决一些事情。待到我们完婚,再去二伯家拜年!”
——
从北京回到锦城市,黛蔺是与两位滕总一起出现在公司的,滕韦驰与他们坐了同一趟航班飞回来,一直走在他们后面。
然后到达公司后,滕韦驰立即将黛蔺叫去了他的办公室,让她准备一下,晚上出去见客户。
出去见客户?
黛蔺这下为难了,不知该如何拒绝新滕总的命令。
今晚她要去布置她和睿哲的新房子,买上她喜欢的灯饰和窗帘,并为睿哲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与他一起吃温馨的晚餐。如果出去陪客户,不知道几点钟才能回来?
“去准备一下吧,今晚要见的客人是与我们合作的美奥公司,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记得打扮漂亮一点。”滕韦驰头也不抬的吩咐她,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重要文件上,态度非常严峻。
“滕总,我……”她想要拒绝。
“出去做自己的事吧,把门带上。”滕韦驰不给她机会拒绝,抬头按开桌上的内线,与门外的秘书的通话:“什么事?”
“滕总,昨天在酒店订酒席的客人不肯付账,新娘子坚持要等新郎来付账。”
“他们订了多少桌?”
“二十桌,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剩下的余款他们坚持不肯付,而新郎现在还不见人影。”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过来。”他结束通话站起身,依然不改初衷,对黛蔺道:“今晚的应酬别忘了,美奥公司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们不能失礼于人。”
“好的,滕总。”黛蔺不得不低头应允,不能得罪顶头上司。
滕韦驰便走出去了,一边走一边问外面的秘书,新郎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头?
“滕总,新郎叫薛兵,一个司机,曾经给市领导开过车。这次特意在我们酒店摆了二十桌酒席,想出出风头,结果酒席摆好了,他却不见了人影。而经我们核实,新娘子是以前的市长太太,也就是最大贪污案里的苏市长的前任太太。”秘书在有板有眼的为他禀告,办事态度一丝不苟,亦步亦趋跟在上司身后,“他们是二婚,半路夫妻,据说薛兵以给苏市长开过车……”
寒紫妈妈?站在门里的黛蔺被迎头一棒,吓了一大跳,一时呆住了。
秘书说的这个苏市长是指她的爸爸吧?而新娘子,是寒紫妈妈?
她的心陡然一阵紧抽,连忙打开门走出去,直奔酒店宴客厅!
宴客厅里没什么宾客,大多数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二十桌已经被客人享用过的筵席,一身红装的新娘子则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抹眼泪,哽哽咽咽说新郎会来的,他不会丢下我。
黛蔺站在门口,看着面前这位再次披上嫁衣的寒紫妈妈,一时,千万种滋味涌上心头!
寒紫妈妈除了没有生她,其实就是她的亲生妈妈。当她只有两三岁,给从市政府回来的爸爸拿拖鞋的时候,寒紫妈妈就负担起了抚养她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