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娘站在拱门那静静的看着他,慢悠悠开口道:“等会我们要去给娘敬茶。”
齐安易低着头,冷着声道:“我的僧袍呢?”
佟月娘敛了敛眼皮道:“不知。”
齐安易抬头看了下月娘,面无表情,而后在佟月娘注视中抬脚离开了正房。
“呼——”佟月娘别过头轻吐了一口气,脸色隐晦不明。
翡翠带着丫鬟打水回来,看到的就是主子靠着拱门,一副落寞的神情:“少夫人水来了。”
佟月娘收了收心情,转过身:“放那吧。”
翡翠赶紧让两小丫鬟把脸盆放到架子上,等着两人离开后才开口问:“主子,少爷呢?”
佟月娘淡瞄了下道:“刚出去了。”
翡翠讶异了下,有些担心的看着佟月娘:“那呆会给夫人的敬茶。”这新婚第二天敬茶可是大事啊,代表着家里人认同新媳妇入门的仪式。
佟月娘笑笑,径自上前拧着布巾开始洗漱。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齐家会看轻她,因为她能进来就是因为僖的财富。在出嫁前,佟一齐特地过来嘱咐她,到了齐家不要太委屈自己,因为她的嫁妆里一大半都是僖送给齐家的。不,应该说是送给齐夫人或者说是给齐安易。
齐老爷现任惠州知府,膝下一嫡子二庶子,嫡子一心出家没什么好指望的,两庶子才学也算太出众,一个秀才,一个考了六年今年刚中举。不管怎样两庶子也算是食朝廷银钱的人,以后只要不是太出格,弄点路子混个官当当也不会饿死。
可嫡子齐安易就不同了,这多年学佛对名利不看重,齐夫人很担心自己百年后儿子会穷困潦倒,因此虽然好人家的女儿不愿意嫁,可平民家的愿意的闺女却很多,可她一直看不上,原因是什么,还不是他们的家底太薄,根本帮不了自己的儿子,甚至还要靠自家扶持。
于是婚事一拖再拖,终于等到了老爷同僚赵知府的儿媳妇说亲,她早就听过这个僖女儿财大气粗,嫁过来之后赵知府家不知档次什了多少个,就连赵知府这个官位还是用僖的钱疏通得来的。
因此当佟少夫人提起的时候,她心里是愿意的,只是听到对方是和离过的,心里又有些膈应,好歹自己儿子是初婚,又是嫡子。
只是后面看到僖给出的嫁妆她又犹豫了,她图什么不就是图自己儿子晚年有银钱傍身嘛。只是又担心万一自己儿子的脾气和这僖女不合,对方一气之下又提合离,那自己的盘算不就全落空了。
于是后来两家商量,若和离,嫁妆一半归齐家。
其实这**真的很大,佼的嫁妆折合起来近八十多万两,就算一半也有四十万两,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吃吃喝喝到老了。
既然知道自己手里有齐家想要的东西,一向不会委屈自己的佟月娘,肯定要把这姿态摆的足足的,她可做不来受气的媳妇。
半刻钟后,佟月娘跟着丫鬟婆子去了上房。
大厅里,齐夫人和特地从任上回来参加婚宴的齐老爷,还有两个小叔子和妯娌都已经在场了。
佟月娘走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个个如怪物般的看她。
佟月娘微扬着头,走到齐老爷和夫人面前,得体的请安问好。
“呃……那个……儿媳妇啊,安易呢?”齐老爷清了清嗓子,率先问出。
佟月娘矮身低头回到:“回爹爹,夫君一早就离开了,儿媳还以为夫君早一步来爹娘这里了。”
这话一出,屋里就想起了两声嗤笑声,齐老爷立马拿眼瞪过去,两个庶子的媳妇赶紧敛了敛眼皮噤声,只是那不屑的表情却明显的露了出来。
齐夫人抿了抿唇,面色不愉的瞪向自己的嬷嬷:“于嬷嬷,你派人去问问这一大早少爷去了哪里?”
“是。”于嬷嬷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就出去领着一干婆子各处了查问了起来。
厅内,齐老爷让人给佟月娘端了一张圆登坐在一旁,一屋子的人皆沉默的在那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佟月娘都坐的背脊僵硬的时候,于嬷嬷终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回老爷和夫人,少爷……少爷在佛堂呆着。”
这话让那两妯娌再次轻笑了起来,连带着两个小叔子都有些幸灾乐祸。
齐夫人心中懊恼的很,脸上却佯装出一副慈祥的面孔:“月娘是吧。”
佟月娘赶紧应声站起.
“我那儿子从小在寺庙呆着,回了家也每日的早课晚课不断,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这怕是刚成亲还不适应,想必过几日便不会如此。”
齐夫人看着佟月娘,眼里的温柔都快滴出水了。
佟月娘心中冷笑,这番话还真是把人当傻子,不过好在她也不在乎齐安易是不是能和她一起敬茶,故很大体的应下,还说了几句宽慰两老的话,惹得齐老爷和齐夫人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红包也给的特别足。
敬茶完毕后,佟月娘带着丫鬟离开,半路上两妯娌一起追了上来,明枪暗语的讥笑她。
佟月娘淡笑的看着他们俩,一副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听不懂的样子。
终于两个自弹自唱的两人觉得无趣哼哼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翡翠气不过说了几句。
佟月娘回:“跟她们生什么气,只不过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人没我长的好看,命我没嫁的好,连陪嫁也没我多,就连敬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