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平依旧在震惊中,对于眼前这个姑娘,他不信却也不知道自己怀疑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根本就找不出来。她的能耐他是清楚的,那种田的能耐就是一座没法形容的金山啊。
自己很小就被买来卖去,根本就记不得姓氏名谁。后来宫里买了他,那是的他只有六岁,不知道进宫意味着什么。当一个管事的公公告知他们进宫后,要做的就是先割掉身上的那个东西后,他怕过担心过。
那时候小,没想那么多,怕的疼,担心的是以后小便该怎么办。疼着忍过之后,一起进宫的三十个孩童,据说只剩下二十六个,还有四个没挺过去,没了,其中还有一个并没有完全咽气,就被一起扔到马车上盖着草席运走了。
后来,他渐渐长大,也就慢慢的知道,自己进宫失去的到底是什么。不能再算是男人,也算不上完整的人。开始他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能怎样,切掉的东西不是像手指脚趾,长不出来也没关系。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从渐渐麻木到渐渐的适应,明白自己虽然没得选择,但是却能让自己在身残的情况下,稍微过的好一点。也是机缘好,入了当时还不是太子的祁帝的眼。
跟在祁帝身边,他给自己定下了底线,不管什么事,反正只要不做对主子不利的事,不做让主子知道会不爽的事就对了。一步步的,主子成了皇太子,再到登基成帝,他的地位也到了除了祁帝以外无人能动。
就算是朝中重臣,说真的也要看他的面色。
日子过的算是风光,可是,心里那道无法愈合的疤痕心病。时不时的隐隐作痛,提醒他此时的风光神气迟早也要消失。
他不是没想过学别的太监总管,在街上认个干儿子,哪怕人家认自己是为了别的目的,只当给自己找个自得其乐的借口而已。可是,他又不甘心,不喜欢被人欺骗的那种感觉,更不喜欢自己骗自己的感觉。
他甚至想过,老的快动不了的时候,带上一粒毒药到深山里了结自己的一生也可以。可是。据宫里的老人说,死后没人祭拜的话,来世还是要过孤苦伶仃的日子。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会要跟自己认亲,还是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姑娘。他想拒绝,可是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错失这次的机会。那么再也不会有了。
偏偏这位姑娘,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却会让他忍不住的以长者的心态,呵护她。她说的没错,自己在祁帝面前,是逮住机会就帮她说好话来着。话虽不多。可是也不需要多,机会找对了,几个字就胜过千言万语的求情。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忍不住的就看了樊文俊一眼。
“小菲娘家那边,除了在京城的亲娘和继父一家外,都因为伤了她的心才没瓜葛了。她性子直爽,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后悔的。您考虑一下别急着回复,反正我们还要在京留几日呢。”樊文俊很快的就接受了小菲提议。帮着她开口劝人。
就算斐公公没什么积蓄也无关紧要,养活一个老人,根本就没问题的。
小菲话出口其实也想到,这件事应该跟樊文俊先商量一下再提的。可是刚刚,被斐公公凄凉落寞的神情给打动了。他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份真挚的亲情,不过是想百年之后有人每年给他坟头添土,烧点纸钱供奉点瓜果,不过是想为不知有无的下一世换个好点的人生。
这些,自己应该能保证做到的,所以她开口了。
没想到,樊文俊竟然会支持自己?还以为回头自己要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呢!
“文俊?”她不信的叫他的名字。
“我能认下那个岳丈,小舅子小姨子,再多认个长辈也没什么稀奇的吧?”樊文俊笑着说着,慢慢的走到小菲面前,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拍。
“那,那容洒家回去想想,二位也想想清楚才好。”老斐平到底不敢立马应下来,声音里却已经十分的激动不已。
“您快点决定哈,别让小菲明个在街上认了别的长辈,就没您的份了。”樊文俊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笑着跟老斐平开玩笑。话音刚落,胸前就挨了一记粉拳,斐平也眼含泪花跟着呵呵笑起来。
俩人送了斐平离开,看着那老人临上轿子前还回头看了看的神情。俩人都知道,这事儿基本上是成了,只不过那位老人要回去平复一下心情。
大勇见自家主子都支持,那也轮不到他有意见啊,不过想想,那个老公公人却是不错。大勇想起来上前提醒时间差不多了,该去酒楼了。
小菲拒绝了樊文俊提出的雇顶轿子,挽着他的胳膊步行着去酒楼。
“你真的不生气啊?不过今个的这件事确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虽然不敢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最起码我能保证下次遇上这样的事,一定会多想想你的感受。”走到半路,小菲扯住樊文俊的胳膊,到他面前很严肃的道歉。
“傻瓜,真跟你一样计较的话,我只怕早就被你气死,投胎几个来回了。别想那么多,我相信你做什么事都是有道理的,我也跟你说,就算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这么快的理解支持你,但是我应该能做到不会蛮横的反对。”她知道跟自己道歉,樊文俊心里高兴又心疼的也对她表态。
自己真的是很有福气,能遇到这样一个好男人,小菲仰头盯着面前的人看不够。
樊文俊也喜欢被她这样仰望,可是看着她的眼神他有点担心,保不齐她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