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香放下背篼,掐了玉桃胳膊一下笑道:“小婶娘,往后你不也一样吗?少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哎哟哟,什么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呀?我可听不懂哟!果真是秀才老爷的媳妇,说出来的话都这么高深呐!”玉桃向陌香行了个屈膝礼,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劳烦夫人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呐?”
“小婶娘,你要再笑话我,我找小叔叔告状去!”
“谁是你小婶娘呀?净胡说呢!哎,带了什么来呀?”玉桃凑近陌香的背篼一看,里面躺着两条草鱼。陌香取出来递给梨花笑道:“爷爷昨天去海子河里打了鱼,挑拣了两条叫我带来,说前些日子我和易生成亲辛苦你了!”“说哪儿去了?你娘给了红包的。易生走了吗?”梨花接过鱼交给了龚氏。
“昨天走的。”
“舍得吗?”陌香那清秀的脸蛋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娇笑道:“四婶,你又想打趣我吧?我可不上那个当!有什么活儿你只管吩咐,工钱我照拿的哟!”
“正好,这儿有两种花苗,你瞧瞧,认识不认识?”玉桃把花苗拿了过来,三人坐在石桌边讨论了起来了。龚氏提着鱼回了伙房,又走出来挽着衣袖说道:“梨花,横竖晌午做鱼,我去海子桥边再捡点螺丝回来,一块儿煮鱼汤里才香呢!”16y8x。
“多捡点,炒一盘来吃也挺好的。”梨花笑道。
“哎,我这就去。”龚氏转身回伙房里拿了个鱼篓子出门了。
袁氏刚去了没多久,梨花正拿着花苗跟陌香辨认时,袁氏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玉桃扭头看了一眼,笑问道:“袁大娘,你跑什么呀?给疯狗撵呀?早过了六月六了,村里哪儿来那么多疯狗呢?”
袁氏脸色有点白,汗水一颗接一颗地从脸颊上滑下来。她本来是靠在墙边歇气儿,可不知怎么了,忽然顺着墙就滑坐在了地上。三人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梨花叫玉桃冲了一碗蜂蜜水给她。
陌香给她把了脉后说道:“没事,就是气血有点不足,是不是跑得太急了?袁大娘,你跑什么呀?真有疯狗咬你啊!”袁氏喝了半碗蜂蜜水后,平了平气息说道:“可不是遇着疯狗了?一见人就咬,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是吗?”玉桃笑问道,“在哪儿?叫上我哥和小哥去打了回来炖汤喝。”
梨花和陌香都斜眼看着玉桃,一齐鄙视她那重口味儿!玉桃眨着眼睛说道:“你们没吃过狗肉吗?狗肉汤锅最好吃了!袁大娘,你快说说,在哪儿遇着的?”袁氏一脸苦恼地摆摆手道:“不是什么疯狗,是疯子!”
“到底怎么了?”梨花问道。
“唉!”袁氏欲言又止,似乎有苦说不出。梨花不好追问,便让她先到旁边歇口气再说。
晌午开饭时,一群长工和妇人坐了满满两桌子。梨花在伙房里盛了饭菜给元胤送到了房间,可推开门,人却不见了。她望了一眼那敞开的窗户,似乎明白了什么,元胤大概又有事跟那些暗探嘀咕吧。她把饭菜刚放在桌上,玉桃就敲响了房门:“梨花姐,赶紧出来一下!”
“怎么了?”梨花打开门问道。
“曹家来人了!”
“曹家?”梨花好不奇怪,这个时辰曹家来她院子干什么?
梨花走出去一看,院门口果然站着高三姑,曹梅枝和另外两个曹家的亲族。她上前客气地问道:“有什么事吗,曹管家娘?”曹氏往院子里跨了一步,环视了一遍,冷笑道:“弄得倒像模像样的,瞧着也有些东家娘的派头了,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她的!”
梨花顺着曹氏手指的方向看见了袁氏。袁氏此时脸已变色,握着碗筷似乎有些紧张的模样。梨花问道:“管家娘找她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了。”
“有事就说事,她现下在我手底下干活儿,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高三姑不满地高声插嘴道:“跟你说?只怕你管不了!这事可关乎人命,你担得起吗?”
一听这话,院子里嗡嗡吃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袁氏的脸更是唰地一下就全白了。梨花有点疑惑地瞟了她一眼,问曹氏:“人命关天?莫非村里出了什么命案我不知道?”
曹氏抄手说道:“你整天都忙着你的花田,又怎么会知道村里出了什么事呢?早先谢满兴他们去采石场前面的岩沟里寻钱袋,结果寻到一堆白骨。现下那白骨被捞了起来,谁曾想到,竟然是我家失踪了多年的表叔!”
院子里瞬间就闹哄哄了起来。有个年长的起身问道:“梅枝,是真的?真是你那表叔?不是说他出山发财去了吗?竟死在那岩沟这么些年了?”
“哎哟,大兄弟,谁能想到呢?”高三姑拍着手背叫屈道,“都只当他出山去挣了大钱,不想再回来了!谁能想到啊,死在那地方都成白骨了才叫人给瞧见!你说命苦不命苦呐!”
“这么惨呐!”那年长的直摇头道,“是他自家掉岩沟里的?还是给谁下了毒手?”
曹氏哼笑了一声,斜眼瞄着袁氏说道:“这不就来问问吗?”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袁氏。袁氏略显惶恐,丢了碗筷辩解道:“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们姓曹的怎么像疯狗似的乱咬人啊!刚才在村里就拉着我乱说话,我没……没跟你们发火,你们还找到这儿来了?真是太……太过分了吧!欺负我孤儿寡母吗?”
“不找你找谁?”高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