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村?”梨花有些吃惊,会是谁呢?
“奴婢家夫人想见见您,跟您叙叙旧,早在茶室里设了茶点,请您移步到茶室吧!”
“不知道你家夫人姓甚名谁?”
“夫人去了便知道了。”
“我若不去呢?”
丫头脸上的笑容浮起了一丝丝阴云,站直了身子说道:“夫人既然都已经来了我们这儿,又何必推辞呢?奴婢家夫人可是好心想款待夫人,以报旧年之恩。”
梨花更觉着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旧年之恩呢?看着丫头和婆子的架势,她这会儿是走不出这后院的。若是疾呼大喊,指不定会给当头一棒呢!梨花心里虽有些慌,可面上仍旧还算镇定,既来之则安之,且随这丫头去看看!
那丫头一路引着梨花穿过两个小花园,来到一间幽静的院子,进了其中一间厢房。刚进去,一股浓烈的香气便扑鼻而来,熏得梨花连连咳嗽了起来。她抬眼打量着这间房,榻榻米似的布置,东边窗下有一张长形茶桌,桌上正用小木炭煮着茶水,已经微微冒着白气儿了。
就在她打量时,帐帘后走出一个年轻的妇人,开口便喊道:“四弟妹,好久不见了!”
“金铃儿!”她立刻认出了这声音,转头一看,果真是金铃儿!只是此时的金铃儿早与从前不一样儿了,脸蛋圆润不少,锦衣玉翠,颇有富家贵妇的模样。
“呵呵呵……”金铃儿掩嘴笑道,“竟不认得我了吗?四弟妹好差的记性啊!想当初你我好歹也做过妯娌不是?”
“你可大变样儿了!”梨花打量了她一眼说道。
“怎么?你只当我还是从前紫鹊村那个金铃儿吗?那也太小瞧人了!”金铃儿摇曳着纤腰走到茶桌前,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俨然是认真学过的。她坐下后,朝梨花招手道:“你也来坐呀!我们俩好容易碰回面,可得好好坐着喝回茶。”
梨花走过去坐下道:“我还当是哪位故人邀约呢!没想到会是你。正好我今天空闲得很,陪你说说话也行。”
这时,桌上茶已滚开了。金铃儿伸出芊芊玉指,握住竹勺,舀起了一瓢,用左手拽住了右边袖子,蜻蜓点水般地倒进了碧青色的荷叶边茶杯里,然后又照原样儿放了回去,说道:“尝尝吧!”
梨花一边端起茶杯一边笑道:“我瞧着你真是大变样儿,连煮茶这门功夫都学得有模有样儿了。看样子,你离开紫鹊村之后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嘛!”
金铃儿眉梢一跳,嘴角含着半冷半温的笑容说道:“那不也是托了谢满庭的福吗?”
“谢满……”梨花刚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眉头拧成了结。
金铃儿忍不住又掩嘴笑了起来,说道:“喝不惯吧?我起初也是喝不惯的。你说在紫鹊村里喝个茶跟喝水似的,哪儿有那么多讲究呢?我离了那穷沟沟才知道原来喝茶有这么多门道儿。我今天煮的这茶味儿是汴京城里最时兴的,里面加了几味香料,喝起来滋味儿更悠长了。”她说罢,用双手托起茶杯,姿态怡然地往嘴里送去。
梨花吐吐舌头道:“我还是觉着清茶爽口。你这汴京城最时兴的喝法我真是喝不惯。紫鹊村里的茶虽都是粗茶,可好在够天然啊!”
“我还以为你喝得惯呢!”金铃儿放下茶盏笑盈盈地说道,“想当初你可是从汴京城汪府来的人,去了紫鹊村才多久,你就已经喝不惯京城味儿了?既然出了村,就该好好学学这外面的规矩章法。对了,你什么时候来惊幽城的?”
“就前些日子。”
“来惊幽城做什么?谢满庭没跟你一块儿来吗?”
梨花冲金铃儿挤了挤眉毛笑问道:“哟,金铃儿,你现下还忘不了我们家谢满庭呢?心里到底还是挂着的?”
金铃儿抖了抖冷眉,扭过脸说道:“我是记挂他,我记挂他当初的好恩情呢!若不是他,我金铃儿也不会离开紫鹊村,更不会有现下这福气!”
“你还记恨他呢?”
“哼,怎么了?你怕我对付他吗?连他是不是跟你一块儿来的,你也不敢告诉我?你不说也什么打紧的,但凡他人在惊幽城里,就没有我找不到的。”金铃儿说这话时,眉宇间多有几分得意之色。
梨花知道金铃儿压根儿就不清楚赵元胤的事,故意逗她道:“哟,真的呀?没瞧出来金铃儿你现下都这么威风了?对了,谢家三哥出来寻你了,一直没回去,你遇着他没有啊?”
“那个死泼皮无赖!”金铃儿破口骂道,“别在我跟前提他了!他们谢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梨花忙笑问道:“你遇着过他?”
金铃儿翻了个白眼,低头又喝了一口茶,然后道:“早先是遇着过,被他缠过一阵子,后来就给打发了!不说那无赖,说说你吧,秦梨花。谢满庭真没跟你来惊幽城?”
梨花嘿嘿地笑了两声,用手拨了拨茶通里的小茶夹说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先前跑过一回。虽说后来又回去了,可惜实在待不惯。这不,又跑出来了吗?我可没你那么好命呢,自家跑跑买卖赚两个稀饭钱罢了。”
“呵呵呵……”金铃儿的笑声又尖又高,一脸的幸灾乐祸,“真是没想到啊!谢满庭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知道你不是盏省油的灯,紫鹊村那穷地方怎么能留得住你这汴京人?呵呵呵……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