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宣贞不急不慢地笑道:“我自然记得,不就是我眼前这位高贵的公主吗?我只不过一番好意来告诉你们一声儿,你们不领情那就当我多事吧!我可不想外面的人说王爷苛待了他的正妃,给王爷落个虐妻的骂名儿。”
“你可真够操心的!”镜台沉下脸来冷喝道。
“比起公主的清闲,我自然操心许多了!游姐姐待我如亲妹妹一般,将府中之事都交与我打理,我自然不敢有怠慢。公主不必当我是外人,但凡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开口,我能做主的一准不会刁难你。好了,王爷那边还等着晚饭了,我也不便在此与你多费唇舌了。”
“等等!”镜台叫住了她。
“公主想起还需用什么了吗?说吧!”唐宣贞傲慢地转过身来问道。
镜台往她跟前迈了两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说道:“唐宣贞,你别太得意了!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只要我不死,这王府的正妃还是我班那镜台!你别以为在乳娘跟前卖着乖就能讨得元胤喜欢!”
“是吗?可我入府这么久从不觉着这王府有正妃跟没正妃,有何差别!”唐宣贞口气里尽是冷嘲热讽。
“你……”
“公主何必给自己难堪呢?把正妃的名份儿抬出来又怎么样?难道王爷会多看你两眼不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是当初待我堂姐唐宣容和我婶娘多一份情面,只怕王爷今时今日就不会如此冷待于你!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是王爷打入冷宫的王妃而已,全府皆知,你又何必自己提起这茬,给自己难堪呢?”
“太放肆了!”阿今与扬手就要打唐宣贞,却被镜台拦下了。
唐宣贞轻蔑一笑道:“还是公主识大体。阿今与你今日若是打了我,只怕你们也不会好过到那儿去!”
“公主……”阿今与着急地跳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唐宣贞。
“阿今与,退下!”镜台到底不是当初那个镜台。她很清楚,唐宣贞现下是游仙儿身边的红人,若是打伤了,只怕游仙儿也会不满的。她喝退阿今与后,说道:“唐宣贞,我知道你得意,没事,就让你再得意个三五七天。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元胤如何待我,我终究还是他的女人,而你?即便是吃醋也只能躲在自己房里偷偷吃,敢拿来现于人前吗?有本事,你就让元胤纳了你为侍妾,又或者侧妃。到那时,你唐宣贞才算得名正言顺,风分光光!不过啊,我想你没那个命!”
镜台的话深深刺到了唐宣贞心底的伤疤。在王府没有名分,这事一直是她的旧伤。她的脸色瞬间青了,冷哼道:“这事不必你来忧心!管好你自己的死活吧!”
“你以为真的没有梁姑娘这个人了吗?”
“又想拿那个梁姑娘说事?晌午那阵子说得唾沫飞溅,说王爷待她如何如何地好,可人呢?”唐宣贞不屑地笑了笑说道,“人在哪儿?我知道王爷招姑娘喜欢,有那么一两个不知所谓的往他身上扑也是常理儿,可公主这醋真是吃得有些莫名其妙!罢了,王爷还等着呢,不跟你废话了!”
唐宣贞扬长而去。阿今与跺脚道:“公主,您就下个令吧!奴婢现成就取了她的命!”
sp;“阿今与,你不觉着奇怪吗?”镜台紧皱眉头说道,“元胤明明说过要领她回来,可为什么没见人呢?”
“对呀!害得那个唐宣贞以为我们无风不起浪呢!公主,要不您找个机会问问昭荀大人?”
镜台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主仆两个说着闲话回静湖阁了。而唐宣贞快步回了游仙儿的小院,用四个食盒收整好了晚饭,吩咐甘蓝和两个小丫头提着,与她一块儿送去西院。
快走到西院门口时,她抬头就看见了昭荀,正要上前打招呼时,却看见严琥珀从院门里快步走了出来。严琥珀见了昭荀便笑问道:“昭荀哥,怎么晚回来了一步?乔鸢姐都回来了,你还没到?”
“说什么呢?”昭荀拍了严琥珀后背一下笑道,“主子交代了另外的事儿,这不才回来吗?往哪儿去?”
“回院子瞧瞧我家雀灵和我儿子去!”严琥珀呵呵笑道,“对了,昭荀哥,怎么没见梁姑娘啊?她人哪儿去了?”
一听梁姑娘三个字,唐宣贞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刻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昭荀的回答。只听见昭荀无奈地笑道:“这不正为了梁姑娘的事我才回来晚了吗?”
“主子怎么不带她回来?我还说让她跟雀灵做个伴儿呢!”
“主子另有安排,回头再跟你说,我先回药庐去了!”昭荀别了严琥珀走进了西院门。严琥珀也匆匆往自己和雀灵的院子走去。
等两人都走开了,唐宣贞才从暗影处走了出来,一阵风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甘蓝低声道:“宣贞小姐,难道真有个梁姑娘?”
唐宣贞心里一阵起寒,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她起初以为是班那镜台故意跟她找事,可听完刚才昭荀那话后,她不得不相信真有梁姑娘其人!她在王府里待的日子也不短了,能让昭荀亲自去处置的事,想必也是王爷上心的事儿。一想到这儿,她就有说不出来的烦躁感。
这一夜,唐宣贞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的。快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忽然,甘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宣贞小姐,宣贞小姐,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