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她先前没在惊幽城里干这行道,最近这段日子才来的,发脱了两个姑娘在我们家,又给妈人,颇有些手段。哎,你回头问问你那娘,是不是也想让你姐姐入了籍?”
“不说了,我先回去了!”
金铃儿送了吴恩声从后门出去,本打算用轿子送他的,可吴恩声不肯,只得远远地看着他出了巷子,这才回院子里去见那锦娘。
待客厅里,邓氏已经捧了最好的普洱茶出来招待那位叫三娘的妇人了,见金铃儿慢吞吞地走进来,便招呼道:“磨蹭什么呢?没听见我叫你吗?三娘好容易来一趟,你赶紧来见个礼儿,谢谢三娘昨晚替你介绍的那户好人家!你刚才在屋里没出来不知道,你前脚回来,人家那老爷后脚就派人送了四匹夏绸和一封打赏银子来,还说今晚也让你过去呢!”
“客气了,”那三娘已经除去了头上的纱帽,对金铃儿笑道,“也得金铃儿自己招那家老爷喜欢,要不然我也是白忙活儿了。”
“没您在里头穿针引线,我家金铃儿也认不着那位老爷啊!总归是要多谢谢你的!”邓氏说着转头对金铃儿道,“你不是会做鞋子吗?得空给锦娘做两双,她成天跑着买卖,指定鞋不耐穿呢!”
金铃儿在三娘对面坐下笑道:“我也就那点破手艺,只怕锦娘瞧不上呢!回头我寻两块好布头出来,保准给您做得漂漂亮亮的。对了,三娘,想跟您问个人儿。”
三娘抿了一口茶,笑道:“问吧!”
“您跟慈安署里那个钟大娘熟吗?”
“钟大娘?”三娘瞟了一眼金铃儿,依旧含笑道,“认识,慈安署的那位,对吧?见过两回面,怎么了?你想打听什么?”
“倒不是打听什么,就是想着三娘您才来惊幽城,金铃儿多嘴给您提个醒儿,那钟大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欺弱怕恶,最是一副趋炎附势的嘴脸,您可得当心她些。”
三娘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金铃儿笑问道:“铃儿姑娘,我也多嘴问一句,你似乎对那钟大娘颇为不满,是吗?”
邓氏忙抢了话对金铃儿说道:“你好端端的又提那钟大娘做什么?三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岂会上了钟大娘的当?你那些在慈安署里的旧事还是收着别说了!”
“什么旧事?原来铃儿姑娘也在慈安署里待过?”三娘笑道,“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铃儿果真绘声绘色地把钟氏如何欺负她,以及被赶出慈安署的事儿都说了一遍。末了,她一脸愤慨地问三娘:“您说说,我能不恨她吗?仗着自家女儿在王府里混着,就拿起丈母娘的架子在慈安署里作威作福,总以为自己了不得了!现下如何?她那女儿不照样给王府赶出来了吗?”
三娘一边含笑听着一边打量起了金铃儿,然后说道:“原来她是这么个人啊!亏得铃儿姑娘提醒,我才来惊幽城不到两个月,对她也不熟,彼此只是聊得来罢了。说到她那女儿,果真是给王府赶出来的?她却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金铃儿急急地问一句。
三娘没立刻作答,垂眉下去抿了茶,似乎有些难开口。金铃儿自然不甘心,忙又说道:“三娘,您放心,我和我家妈妈都嘴紧的人,断然不会在外面去胡说八道的。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三娘这才放下茶杯,开口笑道:“也不是信不过你们娘俩,只是人家的私事儿,我不爱拿出来说道罢了。你既然好心提醒我,那我也实话跟你说了,钟大娘跟我说,她那女儿不是给王府赶出来的,是怀了孩子给气没了,一时心里不舒坦才搬出了王府。”
“什么?”金铃儿好不激动,手掌往桌上一拍,提高了音量冷笑道,“怀了孩子气没了?这幌子她也敢扯?就不怕那幽王爷找她秋后算账吗?若真是没了,那王爷不心疼死才怪,岂会放她出王府?三娘,我看啊,她是怕自家女儿没脸见人这才编出这么恶心人的幌子哄您的!”
“是吗?”三娘挑了挑眉梢,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哄我的?兴许她说的是实话呢!”
“实话个屁!”金铃儿忍不住冒了句粗话出来道,“那王爷若真要了她,还会不给她个名份儿,就那么耽搁着她,还叫她搬出王府去?不怕您笑话,我先前也是认识那王爷的,人家可不是那样的人儿!人家王爷压根儿就瞧不上那唐宣贞,碰没碰她自家心里清楚!再说了,以钟大娘那不要脸的性子,自家女儿若叫人家王爷碰了,指定吼天吼地恨不得吼到金銮殿上去叫皇帝赐婚做王妃呢!您要不信,问问我家妈妈!”
邓氏也在旁点点头道:“铃儿说得不错,那钟大娘的确不是盏省油的灯儿。若唐宣贞真叫王爷给碰了,她指定得满城嚷嚷了,何必还偷偷摸摸,像见不得人似的搬出来呢?三娘,您最好啊别太信着她了,仔细给她算计了!”
“哎哟!”三娘忽然捂着心口轻轻地叫了一声儿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原以为她是个热心肠的人,一听说她家女儿受了天大委屈,我就有些气不过,还替她出了个主意呢!现下想来,我可真是大大地后悔了!”
“您替她出了个什么主意?”金铃儿忙追问道。
“咳!也没什么大主意,就是那天遇着了,她跟我唠叨说女儿委屈出了王府,心里不服气啊!我当时听着她说她女儿的事儿,挺可怜的,所以就多嘴说了那么几句。你们这样一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