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察娜善拉弓,出门时总会在她的轿塌下藏一把弓,以备不时之需。护卫将那弯父亲给她陪嫁的精巧小弓取出来递给她后,她利索地捻箭搭弓,将锋利的箭尖对准了庄允娴的后背,然后牙龈一紧,放箭而去!
就在长箭嗖地一声飞出去时,阿察娜满以为这回能重伤了庄允娴,可谁知道,一个男人忽然飞奔而来,将正在激战的庄允娴往旁边用力一推,那长箭呼啸而过,仅仅射穿了庄允娴臂膀上的衣裳!
阿察娜顿时大怒,定睛一看,这半道儿上跳出来的男人居然是跟在自己丈夫身边的那个叫清平的男人!她怒不可遏,喝道:“你跳出来做什么?”
此时,庄允娴等人的打斗停了下来。庄允娴也没想到,推开她的人居然会是青海平,不,现下该叫他清平才对。
“没事吧?”清平带着丝丝关切的口吻问她,完全没理会旁边阿察娜的愤怒。
庄允娴没答话,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破了洞的衣裳,向阿察娜投去了鄙夷的目光道:“就这点本事?你们鲜卑族不曾建立过那么辉煌的王权吗?原来祖上就是凭这点偷袭的小伎俩夺天下的?”
这时,馨儿轻轻地拉了拉庄允娴的衣袖道:“夫人,我们还是先去找昭荀先生吧!”
庄允娴稍微冷静了一下,甩了阿察娜一个警告的眼神,领着馨儿飞快地回城去了。
阿察娜面色铁青,将弓箭甩给了护卫,指着清平责问道:“你在这儿充什么英雄好汉?难道没瞧见本夫人在干什么吗?”
清平淡漠地看着阿察娜道:“夫人也该知道,此处是惊幽城外,并非汴京城外秋猎围场,还请您凡事多斟酌斟酌。”
“放肆!本夫人要做什么还需要你这狗奴才来提醒吗?”
“夫人,与其在这儿失态失仪地喝骂我,倒不如下府再说。”
“哼!将他给我带回去!”
“抱歉夫人,我还有别的事儿,一会儿再回府给夫人赔罪!”清平说完拂袖往山口走去。
阿察娜气愤难平,责令打道回府。一回到府上,她便闯进了张贤楚书房中,喝问道:“那叫清平的是个什么来头?”
张显楚正看着上任提刑官留下的卷宗,正看得几处疑惑的地方,敷衍地抬了抬头道:“不过是个手下,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手下?我瞧着一点也不像个手下!我告诉你,立马将他逐出府!”
“什么?”张显楚这才从卷宗上抬起了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逐他出府?你出去上个香罢了,怎么还上了一身火气回来?”
阿察娜将他面前的几本卷宗随手一掀,满面怒色道:“他刚才顶撞我,俨然没把我这夫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寻不找奴才,何必用这种只会帮别人咬主人的狗!”
张贤楚有些不耐烦了,一边弯腰捡起被阿察娜丢乱的卷宗一边说道:“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这些都是卷宗,我还没看完呢!那清平不能赶,若是他哪儿得罪你了,回头我跟他说一声儿!”
“为什么不能赶?”阿察娜追问道。
“我自有我的道理!”张贤楚挥挥手道,“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我还要看卷宗!”
阿察娜哼笑了一声道:“你怎么能这么没脑子?你知道你养的狗今天帮了谁吗?自家养的狗不替主人看门咬人,反倒怜香惜玉了起来,这叫什么话?”
“到底怎么了?”张显楚有些头疼地问道。
阿察娜扭过脸去,坐在了旁边椅子上生闷气。她的养娘,也就是那个与雀灵过招的青比甲妇人上前将清平帮庄允娴躲箭之事大略地说了一遍。张贤楚好生奇怪,又追问了几句,这才知道阿察娜闯的祸!
听完养娘的话,张显楚脸色顿时大变,将卷宗往书桌上一拍,喝道:“你去招惹那梁兮兮做什么?你出门前我千叮万嘱让你收敛着点,你竟一句也没听进去?”
青比甲妇人帮腔道:“大人,您这话就说错了。是那王府的侧妃不懂规矩,冲撞了公主,公主不过略施小惩,您何必如此动怒呢?”
“这是惊幽城,不是汴京城,天高皇帝远,就算赵元胤一刀要了你家公主的命,只怕那皇上皇后也来不及救她!你们是她身边的人,怎么能如此不分轻重?”
“呵!”阿察娜转过头来冷笑道,“一个幽王爷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亏皇上皇后还委以你重任,就这么点胆量,如何能辅助皇上巩固大业?他赵元胤再嚣张,也不过是个封地之王,敢与天子对抗?瞧你那点胆儿!哼,你放心,我自家闯的祸我自家会处置,不劳你费心了!”
“真是糊涂!”张显楚丢下卷宗,绕出书桌,在房内来回踱步道,“若是那梁兮兮无恙便罢,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试试,看赵元胤会不会要了你的命!”
“他敢!”阿察娜傲然道,“他杀我之前总得想想我的身份!他要杀了我,我父亲会善罢甘休吗?别说我父亲了,只怕皇上皇后也是不答应的!你只管一边待着去,慌什么慌?”
“你啊你,”张显楚指着她气也不是骂也不是,“你只当还是汴京城呢?一个不痛快就能跑皇宫里告状去?这儿离汴京城有多远知不知道?还随着你那性子乱来……”
“你还好意思说!”阿察娜瞪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一到惊幽城就要纳妾,我会从汴京跑来吗?赵元胤让你纳妾你就纳妾,真是笨到家了!你瞧着吧!我还不信了,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