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辛。”镜台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连辛?”冰残眉心一拧,语调升高了半度道,“连辛来了惊幽城你知道却不说?”
镜台辩解道:“是元胤自己说的,连辛的事儿交给我处置……”
“我不想听废话,连辛人呢?”
镜台屏气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明珠在镜台对面坐下冷笑道,“你明知道我元胤哥哥对连辛有杀兄之仇,你居然将连辛入城之事隐瞒,到底是什么居心?”
“王妃,”冰残眸光阴冷地睨着镜台道,“你是否应该作番解释出来?”
镜台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道:“不会是连辛。虽说他之前一直执着于刺杀元胤的事,但这回他来城里时,我已经将幽王府和我们班纳府之间的约定好好跟他解释过了,他也答应暂时不会再对幽王府不利。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那就告诉我,他现下在哪儿?”
镜台微微抿了抿嘴唇,似乎不太愿意。
“连辛人在什么地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冰残肃色道。
镜台有些着急了,抬起眼眸望着冰残说道:“真不会是连辛干的!他根本就不懂下毒,又怎么会有龙舌兰这种毒呢?刚才昭荀也说了,龙舌兰是一种少有的调配毒药,他打哪儿弄来呢?”
冰残收回了目光,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三秒钟后,吩咐身边侍卫道:“传令下去,搜捕连辛……”
话未说完,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向冰残禀报道:“大人,属下等刚才去静湖阁搜寻时,无意中撞见了连辛!”
镜台的表情瞬间就大变了,有种被当众戳穿了的尴尬和慌张。冰残眸光一沉,似乎明白了什么,怒瞪着镜台道:“你居然真的把连辛藏在王府里?班那镜台,是不是元胤对你太宽厚了?纵容你嚣张到这个地步?”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镜台急急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藏了连辛在静湖阁里,是连辛自己闯进来的。我已经说服他了,正打算想法子让他离开王府!”
“你就这样当幽王府的人都死了吗?你确信连辛没有说谎,不会反悔?确信连辛跟下毒无关?你置幽王府的安危于何地?”
“她岂会在意幽王府的安危?”明珠冲镜台翻了个白眼说道,“在这王府里,最恨元胤哥哥的只怕就是她了!今晚这毒,若是真把梁兮兮和雀灵毒着了,那可是两尸四命了!”
镜台尽力辩解道:“连辛藏在王府这几天,一直和我待在一块儿,没有出过静湖阁,又怎么能下毒呢?再说了,我毒死了梁兮兮又能怎么样?赵元胤就能对我好一点吗?东郭明珠,你别胡说八道!”
“哼,那样的话,至少你心里会舒服一点吧?倘若今晚我不说出来,你是不是打算让连辛一直藏在王府里?你口口声,却把一心拿元胤哥哥当仇人的男人私藏在你的静湖阁里,你居心何在?”
“我……”镜台百口莫辩,私藏男人于住处,搁到谁身上都说不清楚的。
“可见你压根儿就没把幽王府当自己家!平日里还做出一派亲和的模样,不过就是想借机报复罢了!”
“东郭明珠……”
“够了!”冰残沉沉地喝了一声,然后问那侍卫道,“连辛人呢?”
“往王府西北边窜去了,属下已经派人前去围堵了。”
“不必堵了!让幽王府的侍卫去堵他一个连辛,他真当自己是人物了?来人,把班那镜台吊到水云阁的木台上!”
一声令下,别说镜台了,连兮兮都愣了一下。站在镜台身边的阿今与更是脱口而出:“凭什么吊公主!她再怎么说也是府里的王妃!”她太过于想护主,压根儿忘了自己是在和谁顶嘴了。镜台还来不及阻止她时,冰残闪电般地抽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横扫一剑,瞬间后,她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膝盖处浸出越来越大的血团!
兮兮吓得地往椅背上缩了缩身子,心里猛地狂跳了两下。她没想到冰残真会下手,且速度如此之快,旁边人根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这男人真不能惹啊!发起火来跟赵元胤一样的恐怖啊!
镜台惊叫着扑向阿今与,冰残却扔掉了手里的长剑,冷冷道:“果然是最近元胤和我心情太好了,纵得你们都太自以为是了?别说吊她,就算杀了她,我也不用先问过元胤。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侍卫忙上前将一脸惨白的镜台架了起来,拖向了院外。冰残起了身,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痛哭的阿今与,吩咐昭荀道:“把娘娘送回东院去,就守在那儿,从今晚起,娘娘的饮食你负责,别再出错了。再出错,你自己去跟元胤交代!”
“知道了,冰残哥。”
随后,兮兮和昭荀出了游仙儿的小院。回东院的路上,兮兮脑子不由地浮现出了镜台被吊在木台上的情形,忍不住问昭荀道:“冰帅是打算用镜台把连辛引出来吗?”
昭荀微笑道:“娘娘不必想这些事情,刚才吓着您了吧?回去后我会熬副安神汤,您服下好好歇息就行了,其他的事儿您都不用忧心。”
兮兮往荷花池那边望了一眼,说道:“我只是觉得镜台不会害我们吧?”
“交给冰残哥就行了,他会查个一清二楚的。如果真不是班那镜台和连辛干的,他自会还他们一个清白的。”
“你不觉着奇怪吗,昭荀先生?”
“哪儿奇怪了,娘娘?”
“那下毒